缓地抬起头。
头顶的雪落下,露出黑黑的脑袋。
她看见了熟悉的车型,艰难地站起来,腿麻得失去了知觉,缓了半晌才走过去。
傅晏辞将她动作里的僵硬看在眼里,石头压得更沉。
车内的暖气仿佛也有了罪。
副驾驶的车门从外面拉开,刺骨的寒意涌入,光是一瞬,就已经足以让人冻得难捱。
傅晏辞望向站在门边的女孩。
肩膀上满是积雪,长发漆黑,湿漉漉地垂下,嘴唇苍白,眼睛红红的,睫毛缠结在一起。
他怔了怔,道歉的话刚要出口。
只见时衾抡起手,一颗拳头大小的雪球朝他砸了过来。
不是那种蓬松柔软的雪球。
扎实得像是一坨冰,天知道搓了多久。
女孩用了狠劲,冰球砸在了他的肋骨上。
一阵的剧痛。
顺带将他心口的石头给击碎了。
、月光
“好受些了吗?”傅晏辞问。
被小姑娘那么一砸,反而愧疚感不至于压得他憋闷。
时衾冷冷看他一眼,不吭声。
傅晏辞解释:“五环出了一起交通事故,路上耽搁了。”
时衾还是不说话,但坐上了车,却不看他。
她双手抱臂,咬着牙,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傅晏辞打开窗户,将时衾砸他的冰球扔出去,冰块触碰指尖,透着森森凉意。
很快他关上窗户,将空调的温度打到最大。
旁边女孩身体也像是一块冰,寒意渐渐传递过来,暖气都不顶用。
傅晏辞觉得心口刚碎的石头好像又恢复了。
车内的环境仿佛静滞。
他们彼此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衾总算从严寒中缓过劲来,一开始的愤懑也随着那颗冰球散了不少。
她抬起头。
正好傅晏辞扭头看她,一下对上了男人漆黑清朗的眸子。
车内的光线昏暗,空间狭小闭塞,比起昨天还有个司机,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傅晏辞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时衾的脸颊冻得通红,眼睫上沾了水珠,眼下那一颗浅褐色的小痣,激出人一股的保护欲。
傅晏辞敛下眸子,发动车,“你宿舍楼在哪,我送你回去。”
时衾皱皱眉。
她等了对方一晚上,不是为了让他从校门口送她回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