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辞自然也看见了阿姨脸上的表情,瞧他的目光里充满鄙夷,一下就明白过来,小姑娘这是在玩儿他呢。
傅晏辞压着冰袋放在她脚踝,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淡定。
“宝贝,我怎么会推你,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时衾第一次听傅晏辞喊自己“宝贝”,明明是温情的词,被他说出来,却透着丝丝凉意。
她打了个哆嗦,没想到他能接得那么快。
傅晏辞似笑非笑觑她。
不是要玩吗。
看谁先玩不起。
傅晏辞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温柔极了。
“既然你有了孩子,回去我就和你姐姐提离婚。”
闻言,一边的阿姨瞳孔地震,又看向时衾。
没想到长得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连自己姐姐的男人都抢。
时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她又羞又恼,百口莫辩,抬起没受伤的脚,朝男人怀里踢了过去。
傅晏辞一把扣住她的脚踝,低声细语:“小心,别伤到了宝宝。”
时衾:“……”
正好这个时候,刚才进去看诊的孕妇出来,阿姨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是避晦气似地甩手,临了嫌弃地看他们一眼才离开。
阿姨一走,他们这边的气氛反而更加尴尬。
傅晏辞放开她的腿,轻飘飘地问:“好玩吗?”
时衾偷鸡不成蚀把米,涨红了脸别过头。
轮椅坐到医院门口要还回去。
傅晏辞瞥一眼她的裙子,脱了西装外套,绑在了她腰上。
时衾眨了眨眼,只见他微蹲下来,背对自己。
“上来吧宝贝,姐夫背你。”
时衾顿时羞愤,趴到他背上,恼怒道:“哎呀,你别说了,像什么样!”
傅晏辞背着她往外走,他轻扯唇角,轻嗤道:“你也知道。”
开车回去的路上,正好赶上了晚高峰,路况有些堵。
傅晏辞没怎么说话,手肘撑在车沿,单手开车,食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节奏凌乱。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已经晚上九点了。
时衾经历了一天的面试,早就累得够呛。
傅晏辞解了指纹锁,打开门。
时衾跟了进去。
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时衾的高跟鞋还没来得及脱,就被男人掐着腰抱起,坐到了玄关上,双手被人扣住,抵在了头顶的墙上。
她瞪大了眼睛。
傅晏辞的声音低低凉凉,传入耳畔——
“在公司没收拾你,胆子大了是吧。”
、月光
时间又快又慢,不知过了多久。
女人的腿纤细雪白,仿佛象牙细腻,从膝盖窝处弯起,如筛轻颤。
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细细的跟朝上,珍珠链垂坠下来,在半空中轻晃,瘦薄的脚背绷得紧紧,宛如一张满弦的弓。
时衾闭着眼,眼尾染上了氤氲的桃花色。
右眼角下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像是泪珠,悬悬欲坠。
她被傅晏辞从玄关上抱下来时,嘴里还在喃喃“不敢了”,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惹人怜爱。
时衾被放在沙发上,浑身脱力地躺着,像是破碎的洋娃娃。
任由傅晏辞帮她脱掉了高跟鞋,在她扭伤的脚踝处垫了一个软枕。
他去到餐厅岛台,倒了一杯水,端回客厅。
傅晏辞身形挺拔,姿态端庄,除了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松散,西服裤有明显的褶皱,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经历过一番纠缠。
路过玄关时,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灰色领带,领带被一圈一圈缠绕,在末端打了个结。
女人两根手腕并在一起,就是那么细细的圈。
时衾躺在沙发里,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渍还是什么,乌黑的头发丝贴在面颊,嘴唇因为失水过多而干裂。
“宝贝,喝水。”男人的声音低哑徐徐传入耳畔。
时衾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傅晏辞在医院里为了捉弄她,开玩笑说了“宝贝”,现在却仿佛上了瘾。
温情到极致时,便在她耳边一声声地轻唤。
“谁是你宝贝,我才不要是你宝贝。”
被翻来覆去折腾许久,她还带着脾气,但声音却是软绵娇憨。
吃饱餍足的男人,此时的耐性极好,也不跟她计较,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喂水。
喂到她喝够了别过脸。
傅晏辞将她重新放回沙发,由她先缓一缓,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饮尽,进到浴室先洗澡。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时衾觉得自己仿佛是溺水者,在大海里经历了狂风暴雨,此时奄奄一息躺在岸边。
水流声渐小。
她的体力和意识稍稍被带回。
时衾手肘撑在沙发上,坐了起来,浑身酸痛无力。
她的双腿打颤,之前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