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未深的实习生,大概很容易被这样地位高于她,又年轻有为的上司吸引吧。
不知道他当初是不是就是这么对苏锦的。
漂亮的,内向的,胆怯的学生,最好控制。
时衾的手僵硬在那里,仿佛被蛇舔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陈泽越余光瞥见她的手,唇角笑意加深:“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毫不吝啬地散发自己的荷尔蒙。
时衾觉得窒息,下一秒就要推开他。
这时,一道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陈泽越站起来,他从口袋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眸色变了变。
“你先自己弄,我去接个电话。”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陈泽越一走,时衾起身,直接冲到卫生间,把手洗了三遍。
回来的时候,又撞上他。
陈泽越手里拿着一瓶草莓牛奶,包装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欢喝的那种饮料。
他将牛奶放在时衾桌上:“我今天有事要先走,有问题可以微信找我。”
时衾盯着那瓶牛奶,想起有一段时间,姐姐很常喝这个牌子。
她垂下眼帘,怕自己眼神里的厌恶表露出来,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泽越看她,时衾越是这样怯怯懦懦,连看他也不敢的样子,越是勾得他心痒。
等到陈泽越一走,时衾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她走到窗边,开了窗户透气。
七八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但因为白天被拉着开了一天会,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时衾又没机会去问工作的事情,再等到九十点,大家陆陆续续下班,她也不好耽误人下班时间。
最后整个部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时衾趴在桌子上,脸滚键盘,痛苦不堪,深刻觉察到自己真不是干这行的料。
“你在这干什么?”安静之中,一道沉稳男声冷不丁响起。
时衾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时,对上了男人清朗的眸子。
傅晏辞高高站着,双手插在西裤口袋,衬衫干净整洁,西服外套被他搭在胳膊上,领带被扯得松散,随意地挂在脖颈上,矜贵里又散发出慵懒。
时衾愣了一愣,注意到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细边的眼镜,衬得他五官深邃清冷。
这是她第一次见傅晏辞戴眼镜,比起平时,显得更加的斯文了。
“你怎么戴眼镜了?”时衾问。
傅晏辞从旁边的工位拖来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他淡淡“嗯”了一声:“有时候工作会戴。”
时衾见他坐过来,皱皱眉,抬起头向外看:“哎呀,你别坐我这里。”
被人看到她说不清了要。
傅晏辞没理,懒懒散散地靠进椅子里,敲了敲手表表盘:“几点了都,人早走光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走?”他问。
“……”
时衾有些尴尬,小声嘟囔:“写不来。”
女孩的声音太小,傅晏辞没听清:“什么?”
时衾得面颊泛红,提高了音调:“我不会写代码。”
她推走面前的键盘,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太难了!根本看不懂。”
要她在傅晏辞面前承认自己不会,自尊心实在太受挫了。
闻言,傅晏辞轻笑,伸手把电脑显示屏转到他这边,看了眼项目管理工具上分配给她的工作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开发需求和两个bug修复。
“这里面还剩下多少没做?”
“……”
时衾沉默不语,半晌,答道:“一个也没有。”
傅晏辞抬起眼,对上女孩的目光,干净清透,像是初生的一朵栀子,歪着脑袋看他,露出小巧耳垂上缀着的一颗圆润青色珠子,和田玉的材质,衬得栀子更加出尘。
“……”
他实在忍不住心想,陈泽越怎么招了那么一个花瓶。
偏偏这个花瓶,还是他家的。
要换了别人,傅晏辞早给开了。
时衾被他看得越来越心虚,讷讷地给自己找补:“我才大二……”
意思是,你别对我要求那么高。
傅晏辞抬起手,拧了拧眉。
所以他才不爱招低年级的大学生。
他脚踩在时衾靠椅的滑轮上,把她推开,腾出空,自己则移到了电脑显示屏面前,把时衾推远了的键盘拉回来。
时衾眨了眨眼睛,由着他霸占自己的位置,盯住他看。
傅晏辞薄薄的眼皮低垂,右手搭在鼠标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呼出一个又一个代码界面,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他薄唇轻抿,眉心不自觉微蹙,工作起来的样子,漫不经心里透着认真。
傅晏辞看了大概十来分钟的代码,开始动手改代码。
男人的十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在键盘上来回敲击,节奏很快,没有一点犹豫。
“别光盯着我看。”傅晏辞视线依然落在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