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困了?”傅晏辞的手指在她的长发里,一下一下地顺。
“这个年过得是不是很无聊。”他问。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他却不是能带动气氛的人。
时衾摇摇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往他怀里蹭得更深。
虽然她表面上的情绪起伏很平静,但却是她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
因为春晚实在太无聊了,两个人很早回了主卧。
时衾洗完澡,窝在床上。
傅晏辞在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流声。
时衾看一眼浴室,从卫衣口袋里摸出刚才他给的红包。
傅晏辞出来时,就看见时衾眯着眼睛,食指在红包里,一下一下地拨弄,探头探脑地数钱。
他觉得可爱又好笑,揶揄她:“小财迷。”
没想到数钱被人逮了个正着,时衾轻轻哼了一声。
“里面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零钱啊?”她问。
红包里除了红色的钞面,还有二十块、五块,甚至还有一张一块的纸币。
她还是第一次收带了零钱的红包。
傅晏辞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头发,还是湿漉的。
“算上零钱,加起来一共是一千零六十六。”
他一边解释,一边从旁拿过吹风机,站在床边,帮她吹头。
热风吹在脸上。
时衾眨了眨眼。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缓徐徐的声音——
“希望我的衿衿,一生平平顺顺,健健康康。”
时衾捏着红包,眼眶一热,赶紧睁大了眼睛,微微仰头。
好险。
差点又要绷不住了。
、月光
过年放假的这段时间,时衾没回学校,一直住在了傅晏辞那。
傅晏辞的工作很忙,即使休假在家,每天依然有开不完的会。
时衾自己没事,就鼓捣她的手工,做了各种各样的小饰品。
前段时间,在苏圆圆的怂恿下,她在某书上开了一间饰品小店,现在每天能接到一两单,挣个饭钱。
时衾对挣钱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热情,或者说对钱本身,没那么看重,她更享受自己做的饰品被别人喜欢时的那种成就感。
傅晏辞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盘腿坐在客厅地毯里的小姑娘。
茶几上铺满了各种五金工具,时衾埋头对着金线敲敲打打,认真而专注,工作的时候都不见她那么认真。
傅晏辞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过两天有一个珠宝展,想不想去看?”
傅家的业务里,涉及了珠宝行业,经常会有珠宝展的邀请函送来
他对珠宝首饰没什么兴趣,以前倒是从来没去过,只不过看时衾好像喜欢,才提出来。
时衾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一下,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她兴致勃勃:“好啊。”
参加珠宝展之前,傅晏辞请助理送来了一套礼裙,他亲自挑的。
时衾没想到去参加珠宝展需要那么盛装打扮。
“因为是私人展会,大家穿得都会比较正式。”傅晏辞解释。
时衾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上层阶级的聚会,是需要装模作样。”
傅晏辞被她直白的话惹得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脸上捏了捏。
“少埋汰我。”
要不是为了哄她高兴,他才懒得去装模作样。
时衾换衣服的时间花了格外久。
傅晏辞斜斜地靠在沙发里,等得百无聊赖,食指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
等了半个小时,傅晏辞终于忍不住出声去催。
“衿衿,好了没有。”
“好啦。”女孩娇软的声音从主卧传出来,紧接着,主卧的门被打开。
傅晏辞薄薄的眼皮掀起,最先看见的是一抹裙角,月白色的缎面,有钉珠点缀,透着少女般的轻盈烂漫,像是一朵初开的栀子。
时衾的长发漆黑,没有披散开来,而是编成了盘发,妆容精致,眼尾染上了桃花色。
肩膀上两根细细的吊带,遮不住她如象牙般细腻的皮肤,锁骨深邃,尾端凹出的浅窝似能斟酒。
傅晏辞的眸子凝在她身上,久久不能移开,突然觉得自己这条裙子挑的不算太好。
太扎眼。
时衾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脸红,她的眼尾俏皮地上挑,玩笑道:“这下是不是给你长脸了。”
就怕是太给他长脸了,傅晏辞心想,忍住想要反悔的冲动,舍不得把她带出去,像是珍宝要私藏。
他们参加的私人珠宝展,主题是游园惊梦,多是西洋古董首饰,展出了百余件欧洲馆藏级别的珠宝。
展厅的装饰低调奢华,光线偏暗,每一件珠宝都被小心翼翼地封藏在透明玻璃里。
时衾跟在傅晏辞身边,沾了他的光,展会负责人亲自带他们导赏,甚至还试戴了一件维多利亚时期的绿宝石项链。
翡翠色的宝石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