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死不了。”
男人的声音低哑虚浮,说这两句话,似乎耗尽了全部气力。
握住她的掌心亦是冰凉,好像一块冰。
时衾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尤其那个“死”字,她听得格外刺耳,内心深处的恐惧涌了出来。
“你闭嘴。”她咬着牙说。
三十五楼除了总裁办的同事外,还聚集了许多其他员工,无不惊讶于眼前一幕。
什么时候见过有谁敢那么和傅总讲话的。
又什么时候见过从来面冷心冷的傅总,那么温声细语地哄人。
担架从三十五楼下,一直进到救护车。
傅晏辞闭上眼,脸色是隐忍的痛苦,扣住时衾腕子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月光
江晗站在电梯间门口,望着里面的情景。
傅晏辞都自顾不暇了,还要紧紧攥住时衾的手腕。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傅晏辞与谁如此亲密。
时衾不躲不闪,竟然也由着他拉,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睛也是红红。
平时眼睛长到头顶的总裁办那些人,对时衾也是客客气气,一副和她认识的模样。
直到电梯门阖上,江晗一直愣在原地,双拳攥得紧紧。
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看上去竟然像是极为熟悉的爱人。
自傅晏辞离开,人似鸟作群散,转眼便空荡安静下来。
林乔站在人群最外,默默地看了全程,目光移到了江晗身上。
江晗想起多年之前?婲,他生日时的情景——
他向时衾告白,遭到拒绝。
“我们不合适,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时衾拒绝起人来一向直接到无情。
他那时候年轻,没皮没脸地追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时衾沉默许久,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你哥那样的,你能帮忙介绍吗?”
当时江晗没当真,以为她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故意说的。
现在想来,反倒是他自己可笑了。
明明一切有迹可循,只不过是他不想去弄明白而已。
尤记时衾和前男友分手,从公寓出来的情景。
他一直知道,那栋公寓楼,傅晏辞就住在里面。
江晗从来没有去问过时衾关于她前男友的话题,一方面是怕她难受,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他自己不敢。
一股愤怒从胸口升起,江晗一拳头砸在了墙上,指骨的位置摩擦出血。
林乔见他如此反应,无奈轻叹:“你这是何必呢。”
林乔瞧他可怜,好心多劝了两句,让他面对现实。
“早就说了她不喜欢你,不然六年前就喜欢了。”
江晗觉得林乔很烦,又砸一拳在墙上,将墙上挂海报的玻璃砸出了蜘蛛纹。
林乔也烦他这副为情所自苦的模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似的。
她讥讽道:“你以为自己喜欢时衾,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吗,还是因为耗费六年的不甘心?你更爱的其实是那个自我感动的自己罢了。”
闻言,江晗转头恶狠狠地瞪她:“你闭嘴!”
林乔被他凶了那么一下,也来了脾气:“你想让我怎么闭嘴?再踹我一脚?”
江晗脑子里全是愤怒与浑噩,死死盯住林乔,表情狰狞。
不知道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对时衾报复的心理,又或是被林乔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一把抓住林乔的后颈,用力吻上她嘴唇。
林乔瞪大眼睛,没想到他又像上次那样,讲不过她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堵她。
她又气又恼,伸手想要推开他。
“你他妈有病——”她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又被男人按住,封上了口。
江晗的力道很重,像是受了刺激后的失控。
林乔的嘴唇被他咬破,口腔里瞬间弥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江晗身形高大,带着十足压迫感,将她整个罩住,压着她一路往后,最后将人扯进了旁边的小隔间。
隔间是放日用品的储物间,只有两三平米大小,堆满杂物,拥挤得没办法供两人落脚。
门被锁上,一并将光也关在外面,储物间内昏暗逼仄。
男人将她抵在门上。
林乔将他的嘴也咬破,呼吸微喘,浑身止不住颤抖。
“江晗,你可真是条种狗。”
江晗停住,压着她的肩膀的手却没松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他语气恶劣道:“你要不愿意,可以反抗啊。”
林乔仰头,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闻见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薄荷香气,清爽干净。
唯有这一抹气息,一如曾经那个肆意洒脱的少年,那个她偷偷爱过的少年。
她咬牙,勾住男人脖颈,放纵自己沉溺。
江晗发出一声凉凉呵笑,似意料之中的嘲讽。
傅晏辞上了救护车以后,又吐了一次血,很快处于休克的状态。
旁边医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