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恨她的直白不遮掩。
他死死攥住拳头,齿间挤出一字。
“谁?”
即使内心深处知道答案,也要去问。
时衾没有说话,只和他静静对望,澄澈目光好像已经说完了答案。
许久沉默。
江晗垂下头,不再看她。
时衾知道该说清楚的已经说完,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原来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会是那么累。
她长了经验。
时衾发出无声叹息,转身离开时,注意到走廊拐角站着一人。
男人身形挺拔修长,打下一片阴影。
时衾撞进他漆黑一团的眼眸里,僵在原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傅晏辞双手抱臂,目光沉沉凝视她,声音温柔而清凉。
“衿衿,玩够了该回家了。”
、月光
酒吧走廊里,三个人站成了三角。
时衾盯着傅晏辞,心里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要问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翻涌上来,眼眶止不住变红。
她迈步,朝他走过去。
江晗不肯,拉住她手,攥得她腕子生疼。
时衾回过头看他,不解,却也没说话,不想分手分得难看,也不忍对他恶语相向。
傅晏辞皱眉:“江晗,你像什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抵御的威严。
“让你说的事你说了吗?”
在公司里和女同事暧昧不清,好意思现在抓着时衾不放。
“江家是这样教你的?”
男人不轻不重几句话,却字字携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江晗知道,他完全失去了和傅晏辞竞争的资格。
不光是一个他和林乔不清不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江家。
江家如猢狲依附着傅家这棵大树。
傅贺远前几年退下来,傅晏辞掌管了整个傅家产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要是真惹恼了他,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看,江家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江晗放了手,垂头丧气像是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
傅晏辞上前,将时衾的手牵起,带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时衾怔在那里,就那么被他拉着往前。
男人的掌心冰凉,是那种身体虚弱,没有能量聚集的病态凉意,寒气逼人,攥她却攥得很紧。
“你为什么出院了?”时衾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傅晏辞看她,女孩的目光澄澈,眉眼里惯见的冷漠淡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抹温柔,表露出对他关心的意思。
他未答,与她十指相扣,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回家了。”
时衾拽住他,冷声道:“回医院。”
傅晏辞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今天先回家,明天再去。”
时衾望他,咬住嘴唇,回家,这个词她有多久没有听过了。
许久,她最后呼出一口气,无奈妥协。
回去的路上,傅晏辞开车。
闭塞空间内,谁也没有说话,陷入一片沉默。
时衾还没有调整好,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他相处,就那么冷着。
在酒吧等了半天的梅森打来电话又催。
傅晏辞才想起来他:“抱歉,临时有事,先走了。”
梅森头一回见到傅晏辞失约,料想应该是很大的事情,并不在意。
时衾听见傅晏辞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英语,很快猜测出来,他是在和梅森沟通。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
再次回到傅晏辞的公寓,时衾发现,公寓里还和六年前她离开时一样,什么地方都没有变化。
茶几上摆着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四五支玫瑰,是时衾之前嫌他的房子太冷调,随意买来装饰的,此时已经成了干花,颜色都已经看不出来,泛黄枯萎,仿佛一捏,就会碎成颗粒。花瓶上有另一个玻璃罩子,将玫瑰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傅晏辞知道她有到家就洗澡的习惯:“衣服是干净的,可以直接穿,阿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洗一次。”
时衾打开衣柜,发现就连她穿过的睡衣,也还挂在原来的位置,她默默拿出睡衣,丝绸布料柔软,有洗衣皂的清香,混合了太阳晾晒过的味道。
她的心情复杂不明。
时衾这个澡,洗得格外久,她仰起脖子,双眼紧闭,任由滚烫的水兜头浇下,眼角有水珠划过。
她洗完澡出去时,看见傅晏辞也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斜斜靠在沙发边,捏着一小块鱼食,丢进了玻璃鱼缸里。
他自己平时总不记得吃饭,倒是记得喂一只机械鱼。
时衾望着鱼缸里那只笨拙游动的机械鱼,亏她以前还以为只是碰巧,碰巧和她养的鱼叫一个名字。
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走过去。
“你是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