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傻眼了!
她愣了片刻,猛地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裴沅祯大?腿。
“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求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计较。这么久以来奴婢伺候公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看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可好?”
她手臂将他腿抱得死死的,半边脸紧紧贴在他腿上。许是最近吃胖了些?,脸颊还压出点?圆润的弧度来。
就这么昂起头,眼巴巴、怜楚楚地望着他。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若你非要烫她哭给你看的无赖架势。
裴沅祯目瞪口呆,欲言又止,止不想言。
他踢了踢:“松开。”
“不”沈栀栀摇头。
“松不松?”
沈栀栀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大?人不说饶了奴婢,奴婢死也不松。”
反正是个死,她豁出去了。
裴沅祯顿了顿,几分错愕几分无奈地睨着这个浑身是胆的婢女。
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
沈栀栀脑子?里也飞快转动,最后低下头一副老实反省的模样?,带着哭腔碎碎念。
“奴婢六岁就没?了爹,十岁死了娘,后来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才勉强长大?。奴婢从小吃不好睡不好,当了四五年的丫鬟也一直是烧火的,奴婢还是来公子?府上才得了金贵。公子?让奴婢吃得饱穿得暖,还给奴婢安排丫鬟伺候。公子?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没?别的本?事,就一点?,特别孝顺”
听她越说越离谱,裴沅祯额头突突跳。
忙打住她话?头:“说点?别的。”
“别的”沈栀栀舔了舔唇,绞尽脑汁,又道:“奴婢适才确实说了许多公子?的不好,可公子?只听了其一未闻其二。公子?固然有不好之处,可公子?也有许多美?好的地方?”
“哦?”裴沅祯不冷不热应声:“说说看。”
“公子?人特别好。”
“具体点?。”
“具体就是待奴婢特别好。”
“再具体点?。”
沈栀栀深呼吸:“外头都?说公子?奸邪,可奴婢觉得公子?并非传言那样?。公子?有本?事,还为百姓做主。国库没?银子?是公子?想的法子?,外头跟咱们大?曌交好是公子?订的盟约。荷县县令不管百姓死活,公子?千里迢迢赶来了。大?曌那么多官员,可有几个像公子?这样?呢?适才公子?站在门?口怜悯那两人无家可归,连饭也吃不下。这样?的公子?,是大?好人!”
裴沅祯眸子?动了动,缓缓问:“没?了?”
“再有再有就是公子?品性?高洁心?胸宽广宅心?仁厚,对奴婢的恩慈如滔滔江水”
她利索地拍了顿马屁,最后举起两根手指无比真诚道:“奴婢发誓,一定痛改前非,好生服侍大?人。”
裴沅祯靠在椅子?上,一脸麻木地听她说废话?。
等她发完誓,凉凉地瞥了眼她的手:“可以松开了吗?”
“那公子?不罚奴婢了吗?”
“看你表现。”
“表现?”沈栀栀茫然地忖了忖,点?头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表现,绝不会辜负公子?对奴婢的一颗栽培之心?。”
裴沅祯嫌弃地踢开她:“既如此,你家公子?我饿了,还不快去弄吃的过来?”
“哎!”
沈栀栀立即起身,撒腿跑出门?。
“奴婢这就去,奴婢什么都?会做,保准让公子?满意。”
“”
次日?一早, 裴沅祯和奚白璋就出门了,去做了什么也不清楚,客栈里?变得?静悄悄。
沈栀栀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饭, 正巧碰见尤冰倩。
经过昨晚, 尤冰倩算是?见识了沈栀栀的大胆,同时也觉得?这姑娘实在是?有趣。她单纯善良,而且心思简单, 裴沅祯胸有丘壑之人又岂会计较?
是?以,沈栀栀一宿相安无事在她预料之中。
沈栀栀见她面上含着点看?笑话的意思, 尴尬了下?。
走过去问:“冰倩姐姐才下?楼?”
“嗯。”尤冰倩拉她坐下?:“一起吃吧。”
她拿碗帮她盛粥, 沈栀栀赶紧接手:“我?自己来吧。”
两口热粥下?肚,沈栀栀不好意思道:“冰倩姐姐,我?昨天误会你了。”
尤冰倩好笑:“看?来你误会了许久。”
沈栀栀点头:“也怪不得?我?,我?以前听旁人说你跟公子反正就是?别人那么一说, 再加上这次来岱梁还带着你,我?就这么以为了啊。”
“而且在船上这几?日?,我?总是?见冰倩姐姐郁郁寡欢,还以为是?公子待你薄情?呢。”
“昨日?见你独自抹泪, 想着定是?受了公子的欺负,便想劝劝你。”
“对了,”沈栀栀问:“既然不是?因为公子, 那冰倩姐姐为何?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