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不过?即是出自你口”裴沅祯不紧不慢道:“暂且不罚了。”
沈栀栀撇嘴,动不动就罚,吓唬谁呢?
她现在是无债一身轻,不怕!
酉时,宁珲回来了。
“公子?,”他?歇了口气,说:“棉花买回来了,不过?今日只买了三分之一。其余的已经跟各大铺子?的掌柜们商量好,届时直接运送到城外的仓库里头。”
“城外仓库?”
“是。”宁珲说:“棉花太多,属下在城外租了个仓库堆放。至于雇用织户的事,已由官府出面去安排,想来明?日就可以先开工。”
裴沅祯点头:“纺织棉布的事宜早不宜迟,现在有多少?棉花就纺多少?布。”
他?问?:“仓库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是。”
很快,几人驾马车去了城外的仓库。
与其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是一个荒废的院子?。这里以前是用来给外来商客囤放货物的,正好这些日空下来就被?宁珲租了。
院子?很大,有七八间屋子?。一部分棉花放在屋子?里,还有一部分棉花放在院中?。
沈栀栀瞧过?后,说:“宁公子?,院子?里的棉花需尽快发放给织户,以防天气变化,下雨受潮。”
“好。”宁珲点头。
几人走进屋子?里。
宁珲让人打开布袋,说:“这些都是从不同铺子?里买来的,有的铺子?存货不多,所以各处筹了些。”
沈栀栀听了,她摸了摸,然后又各自拿出来对比了下。
她问?:“买回来的价钱是否也不一样?”
宁珲笑:“确实如?此,棉花良莠不齐,价格也不等。”
沈栀栀道:“既如?此,这些棉花得捋一捋。价钱高的、质量好的堆放一处,价钱低的放一处。”
宁珲不解:“为何?反正都用来织布还分价钱?”
“这不一样,这些棉花除了用来织布,一部分我们用来卖的。”沈栀栀说:“价钱低的用来织布,而价钱高的质量固然好,届时卖给布庄利润丰厚些不是?”
“原来如?此,还是沈姑娘想得周到。”宁珲挠挠头。
“另外”沈栀栀想到什么,说:“还要记录每个织户领走棉花的数量,咱们有个底儿,以防织户交布时缺斤少?两。”
“好。”宁珲点头:“我这就去办。”
宁珲出门,沈栀栀又查看了两袋棉花,最后把袋子?严实合上。
一抬头,见裴沅祯正盯着她看。
他?的眸子?深邃而温和,带着些慵懒愉悦,像是在笑。
沈栀栀觉得裴沅祯这人最近像吃错什么药,偶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看什么看!
没见过?这么聪明?能干的婢女?吗!
在裴沅祯和沈栀栀紧锣密鼓屯棉花的时候,淮武县的布商们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这日,县城里十几个有头有脸的布商聚在一起,各自埋怨淮武县棉花供应量减少?。
“我昨日去订棉花,陈家铺子?居然说没货了,要等明?年。我以前一直在他?家买棉花,他?家的货源也向来充足,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没货了?”
“是啊,我也是,跑了好几家都说没货,说是被?什么京城来的布商买走了。”
“哪个布商胃口这么大?居然能把咱们县的棉花都买走?”
“是啊,到底是哪个。棉花被?他?买走了,那我们怎么办?我铺子?里还有三笔订单都没来得及交货,如?今没了棉花如?何是好?”
“谁不是呢,我手上也有好几笔订单,有一笔还是临州的。已跟对方谈好一个月内交货,我真是愁得不行。”
室内静默片刻,有人问?:“可知是哪个布商?不若我们找他?商量商量。”
凤麟布庄的老板沉着脸,这次棉花被?买断,损失最大的是他?的布庄。
且不说损失银钱,就说那些订货的都是合作多年的老顾客,若是交不出货,他?这布庄可要流失不少?生意。
淮武县的商市看似一团和气,可私底下斗争激烈。今日他?没生意做,明?日就会被?人嘲得抬不起头,届时恐怕他?连这个商会堂主都得卸任。
有人问?:“堂主,你人脉广消息灵通,你可知道是哪个布商?”
“哪里是布商,是来咱们淮武县招摇撞骗的。”他?说:“我早已让人打听清楚了,那买布的人叫宁珲,此人前段时间来跟我买布,因手上没钱我没卖。谁知短短几日不见,他?就带着人过?来垄断棉花。”
听到“垄断”一词,众人震惊。
“啊,这个宁珲我知道,此前去过?我的布庄赊账,我也没卖给他?。他?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报复咱们,顺便在淮武县捞一笔?”
凤麟布庄老板面沉如?水:“宁珲此人想必只是个跑腿办事的,他?身后那位叫宋钧的公子?,才是幕后指使。”
“宋钧?什么来头?”
“从荷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