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转性是指,认真读书,修习德行……?”
“是啊,晋老爷还说砸得好,应该多砸几下呢。”
“那你现在是——?”
“书童。”她还挺骄傲,“大夫人说侍女漂亮在他身边怕他读书分心。”
“霜儿。”晋嘉叫她,“我们该走了。”他看到我,竟然对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想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来的那一下,一时后脑勺有点发麻,幻痛。
霜儿走了,我却走不掉了。翟秋子看到我,对我招手,“颐殊姑娘,来这边坐。”相当落落大方,热情直爽。那就待会儿吧。我走过去,在她身旁落座,衬得她更加标致可人。
正说到时下流行的庸懒美人之风,姣花照水,弱柳扶风,翟秋子摆出三分娇态,四分柔弱,纤手放在颊边:“是这样吗,可有几分神韵?”
蒋昭这狗比在她身后有样学样,故意做出忸怩娇俏模样,逗笑了所有人。除了覃翡玉,他好像不甚在意,端着一副清冷架子。
翟秋子看向他,询问他的意见,“覃公子,柔柔弱弱的你喜欢吗?”
他说:“幸亏翟小姐气色好,不然看起来病恹恹的。”
这句我没经脑,“你不是喜欢妖精吗?”
蒋昭勾起邪笑:“狐狸精对吧?”
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翟秋子尚有些没摸着头绪,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联想到前段时间盛传的什么狐狸精吸阳气房事未尽……倒吸一口凉气。荤段子,还是覃翡玉的荤段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
翟秋子感觉自己被落下了,有些慌乱,听见别人说什么狐狸精,但又不想暴露不在其中,竟跟我置起气来,“谁会想当狐狸精,不知廉耻的人才是狐狸精。”
崇任东替他解围,不管生硬突兀转了话题:“上次打马球输了我们,赵一壑还想再来一局,定在什么时间?”
赵一壑,提到这个名字我只有恶心反胃。
翟秋子抢道:“我也想去,准备些水果茶点,给你们加油助威,赵公子喜欢吃什么?”
赵一壑喜欢吃什么,他喜欢吃女人豆腐。
我冷笑了一声。
这声不大不小,翟秋子能听见,盯视着我,神情不悦。
似乎在等我解释。
这声不是针对她的,我就没忍住而已,只好说道:“赵一壑爱调戏女子,手脚不干净,翟小姐还是别去了。”
她的脸慢慢冷下去,她可能觉得我故意坏她的事。
场中如圆寂般地沉默,局面有些难堪了。
晏谙可能想救场,却适得其反,他说,“怎么,你被调戏过?”
我看着翟秋子,是真心劝阻,“你想他连我这样的都调戏,小姐不是……”
她夺门而出。
我愣在原地。
只剩互相指责的嗡嗡声响起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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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指责晏谙乱讲话,晏谙甩锅是崇任东先提起打马球,崇任东认为晏谙情商低,太过挑事儿,晏谙说我再怎样不会在别人喜上眉梢时浇一盆冷水,找不痛快,这是在说我了。
只有宁诸嘀咕了一句大小姐脾气。
对席而坐的覃翡玉不发一言,他旁边蒋昭碰碰他手臂叫他去看看。
他睨我一眼,起身离开,那可能是一个责备的眼神。
我手脚冰凉且发麻,早已在谴责声中先用愧疚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许久不见他们回来,我想着去道个歉,万一翟秋子盛怒之下冲到街上,一个女子在晚上也不安全,他们可能都在找她。没走多远,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别院看见覃翡玉。他站在屋外,束手无策的样子。
想到以前,我受委屈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蒙头大哭。
又想到是因为我,害她这样,害他们闹别扭,心里有点难受,有点不快,有点烦躁。
走到他身旁,我说:“别心疼了,我进去跟她道歉,成吗?”
他眼睛淡淡扫过我,没说什么。
屋内,很黑,里面没人,有人在我身后进来,反手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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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七月流火。马场上出现了流血事件,被赵一壑的鞠杖击中的人从马上跌落,跪坐在草地中央,捂住一只眼睛,血顺着他的手,小臂,大腿,流了一地,起初他还会惊恐地大喊“血!血!”,现在已经呆滞了。其他人围着站成一圈,没有人敢靠近。所有人都是目击者。
赵一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直在抖,沾有血污的鞠杖从他手中掉落。他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步步后退,终于跨上马扬长而去。
在我遗憾地告诉袁大人他儿子的眼睛没了时,他抱着脑袋缠满纱布的儿子痛哭不止。
袁恇只是户部尚书,而赵勐获今年刚加封的尚书令,晋一品侯爵。
衙门也只来收走了伤人凶器鞠杖,做了调查,录了口供,却不敢上门捉拿。赵一壑一直躲在府内,闭门不出。赵勐获赔了一笔银子,私了,事情好像已经尘埃落定,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