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子来说,跟性命一样重要。”
我脸色微变,所幸在烛光下看不真切。
“姑娘家,失了贞洁,未过门,你没护得周全,是否有责任?下到九泉之下,她受父亲责怪,你又如何脱得开罪。她若受欺负,受自己不欢喜,非她夫君的人辱没,其父在天之灵会怎样?恐怕不能安息,死不瞑目。”
“而且,”他越发言深,“戒惕弗弃,不止暴力夺取这一种手段,哄骗诱奸,都罪该万死。只要她不悦,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委屈,都必是受欺负了,只是醒悟得早晚而已。”
曲大人……会怪我吗,心脏收紧,坠入无尽深渊。
“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我看她在崇府住着,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防备。”他说着无奈摇头,“多大的人了,还不了解男女之事。”
不知为何,不合时宜跃入脑中的画面,是跟她面对面抱着坐在床上,她扭动腰肢嘤咛出声的场景,她应当是舒服的,可后来为何又……
“隐生。”他打断我的出神,笔杆在桌上敲了两下,“可听明白,你要做的?”
我问了一句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欲行不轨之人,取他身体一部分,让他再无此能力,得逞之人,将其即刻斩杀。你杀不掉的,我来杀。”
我猛地抬眼看他,又迅速伏地磕头,“是。”
手被我悄然拢入袖中,它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第一个该杀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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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诲的手段不止如此,朝堂对峙之后,他将我拖到他府上院子里跪着,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他才从房里出来,走到我面前,弯腰对我道:“所以你就看着赵勐获一点一点对我女儿下毒,开些不痛不痒的药吊着性命?”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走回了房里,砰地关上门。我依然跪着,但这次觉得再跪三个时辰也不为过。
后来天阴转黑,云层变厚,要下雨了,我心想难道这是天公定律,有人跪着就要有下场雨,奴仆或是管家看不下去,走到近旁来撑一把伞,“老爷早发话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我不走,我不想走,非要等到这雨下到我头上,浇遍全身,淋湿罪人。
不知过了多久,张灵诲吩咐赶人,叫我滚。从地上站起来时,腿已经麻木,脚底没有知觉,膝盖的痛钻心蚀骨,我迈着这惨烈状况的伤腿强忍着尽量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到了马车上才敢拉开裤子看看,找出伤药敷上。
清亮为我拿来热水浸湿的巾帕,盖在膝盖上,说明天估计得肿老高,淤青过两天才能消,我说他没打断骨头留我双腿都是好的。靠在床头看书,清亮在我腿上做着艾灸刮痧,按摩消肿。他说:“今儿街坊又救下一个姑娘,要从高楼上跳下去,问她什么也不肯说。估计是失了清白,男人不负责任,不肯娶她,这才心灰意冷想要自我了断吧。”
我放下书,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说了两个字,“真傻。”
他说:“公子你不是女人,不懂清白对女儿多重要,失了身子又没人要,不一死了之……”
我说别说了。“哦。”他乖乖住了嘴。
意识到语气严厉,过于斥责,我道:“不见得是女子的错,有可能是男人逼迫她的,不应擅自揣测。坏人起歹心跟姑娘本身没关系,难道要女子都出家为尼?”
“也是,这世道出家为尼也不安全,听闻圣上礼佛为子民祈福,看上庙里清秀的小尼姑,整日在清尼寺里厮混,唉。”他叹一口气,手上按着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几分。
隔日我去看那轻生女子,她哭哭啼啼个没完。我道:“我是大夫,他若强迫你,身上必定留下外伤,让这位婆婆给你看看,我记录些证据带回去。”
隽婆站在我身侧,“是啊,让老身为你看看。”她略懂些医学知识,之前是稳婆,为女人接生,我们合作过几次了,但凡有女子妇科疾病的,都叫上她一道。
那女子让隽婆随她进去了,我等在外面。其实在我看来最怕的是那恶徒染疾,身为大夫知道这花柳病多么严重,官府对此病管控极严,传病的青楼女子拖出去斩,老鸨亦要重罚。
花柳病亦称富贵病,多是宫廷、青楼之地,王孙公子与富贾豪绅之间。他们传染给伎女,老鸨不会出钱给这些女人治病,就丢弃在外,让她们自生自灭,她们又有何法子自立,于是接着卖,把病传给更多人。因此官府才出染病女子者斩的严令。
隽婆出来了,我将她说的记下来。回程的马车上,隽婆碎嘴地道:“我劝她说,别寻死,入青楼也罢,名声不好听,但也是个正当营生。没有男人要你,总得赚钱吃饭活下去呀!”
我听得头疼,倚在马车边上按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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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好像都不在乎?她果然不同常人。
还是说她在乎,但她不说,装出不在乎,就好像别人嘲笑她的话语,她当作听不到,也满不在乎,就不会受伤。谁说妄加揣测别人会不会受伤不是一种傲慢自大?
我叹口气,蒋昭听见我叹气,立马转过头:“哥们儿咱们就多坐一会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