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静,万籁俱寂。
皇宫的清宁殿还点着微弱的烛光,屋内消散不去的浓糜气与淡淡的熏香混合,却也难掩那暧昧的气息。
破烂不堪的帷帐内,谢缚辞牢牢揽紧身侧少女那纤细的腰肢,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她的腰窝,在感到怀里人颤颤巍巍的动静,方轻叹出声。
她脸颊红润难以消去,鬓边濡湿一片,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能不像水中捞起来一样吗?方才那番,她在他怀里哭成那样,后半夜怎么哄都哄不好。
看着她微肿的眼,他的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成一团,终是忍不住,缓缓凑近,薄唇贴上她微肿的眼皮。
从眼皮挪到冒着薄汗的鼻尖,又轻点她红润的脸颊,挪移到耳垂,最后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嘴唇。
他每一下触碰,都像对待世界珍宝一般,那样诊视,怜惜,爱不释手。
姜沐璃浑身酸软到没有力气睁开眼,隐约感觉有柔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不停地轻啄她的脸颊,随着那温柔的触碰,她早已失了力的身体只能任由着感觉昏睡。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在耳畔听到一声不太清晰的低叹:“你为何就非要忤逆孤?孤一次次放任你的欺骗,为何你就看不见孤对你的多番忍让?”
寂静的室内,男人紧紧抱着怀里娇弱的少女,眸含深情,凝望着她。
窗外天色明亮,透过薄薄的窗纸照映入寝殿,姜沐璃酸软地翻了个身,蓦然感觉身旁并没有人躺着,这才震惊睁开了眼。
偌大的床榻现在只有她一人。
就连空出来的位置都没了余温,仿佛昨夜的事只是一场梦境。
若不是她身上那些交错的点点痕迹加上那无法忽略的酸痛感,她也险些认为昨夜只是在做梦。
过了片刻,雅彤端着铜盆推门而入,见到姜沐璃醒了过来,将铜盆放入木架上搁好后,忙行至榻前下跪请罪。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
昨夜累了一整晚,清晨醒来,姜沐璃仍觉得浑身疲惫,脸色苍白。
雅彤主动来请罪这事,又让她确认了,昨晚谢缚辞夜入清宁殿一事千真万确。
姜沐璃从榻上起身,虚靠在榻边,借了力道才能坐稳,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宫女,又怎能反抗堂堂太子?”
雅彤低垂的脸色略显古怪,还是道:“奴婢,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是奴婢的过失,公主如何处罚,奴婢都能接受。”
姜沐璃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这就当做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雅彤姐姐,你若是想活着,我和太子之间的事,就务必要守口如瓶。”
雅彤明白姜沐璃这番话是在提醒她,也是有将她当做自己人的意思,言下之意更是让她对皇帝守口如瓶。
她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姜沐璃淡笑点头,又招招手让雅彤扶她起身。
雅彤站起来走近了去,才看到她松散的衣襟内是各种难以言喻的痕迹。
昨夜太子吩咐她将清宁殿的宫人都赶远一点,只留她在屋外侯着,她听到屋里的动静一直折腾到三更天。
这位新公主嘶哑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体力不支昏睡了去。
后半夜太子吩咐她准备热水。
她作为公主的贴身婢女,清洗的活本该是她来处理,可是太子只赶她出了屋子,再也没让她入内。
想来昨夜伺候公主清洗的定是太子殿下。
她不懂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何堂堂太子会夜里从地道来清宁殿找他现在名义上的妹妹?
雅彤从小在宫中长大,第一件学明白的事便是,若想活命,主子的事勿要多问。
雅彤拿了一套干净衣裙为姜沐璃换上,系好了腰带,姜沐璃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雅彤耳边低语:“能麻烦你悄悄为我熬一副避子汤吗?”
雅彤眸色震惊:“是公主自己要喝吗?”
姜沐璃垂下眼:“嗯,因为现在不是东宫,他想必也来不及送避子汤给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自己喝了就行。”
雅彤面色为难,姜沐璃只当她在后宫不方便找这种药物,便软着声求她:“雅彤姐姐,我只能麻烦你了,在这殿中,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
静默了会儿,雅彤还是应了下来。
姜沐璃喜笑颜开。
正在这时,几名宫女入内,要给姜沐璃盥洗梳妆,雅彤便称有别的要事离开了。
雅彤绕过一层层宫墙,最终行进一条小路,到了东宫的角门进入,来接见的小太监直接带她进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谢缚辞刚下了早朝,褪下了一身朝服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听到雅彤求见,眉宇微蹙,让她进来。
“奴婢参加太子殿下。”
谢缚辞淡声问:“有何要紧事?”
雅彤道:“公主要奴婢帮她准备避子汤。”
她话语一落,顿时感觉头顶的视线猛然一变,许久没有回应。
雅彤惴惴不安地道:“殿下,奴婢想来东宫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