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小短腿闷头在殿内乱奔,毫无意识下,猛地撞到了正在临窗下做着绣活的姜沐璃。
姜沐璃刚要起身,腿上就被一股力道撞得往身后的美人榻上仰。
谢缚辞踏入殿时,便看到这副景象。
眼见她不受控制地要倒了下去,他心口猛地漏了一拍,健步疾飞几乎以看不见影子的速度,连忙将姜沐璃揽入了怀中。
“表哥?”崔姣姣瞪大了眼,后退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险些撞倒了姜沐璃,连忙道歉:“阿璃姐姐对不起……”
姜沐璃从谢缚辞的怀里站稳了身子,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几下,笑着摇头:“没事,我也没伤着。”
谢缚辞沉着脸看她庆幸的笑容,心头不悦,转头训斥崔姣姣:“你在殿里瞎跑什么?若是撞倒了她,朕定不会放过你!”
谢缚辞很少用这样冷厉的语气和崔姣姣说话,崔姣姣登时就红了眼眶,委屈地小声道:“是姣姣的不对……可是表哥,阿璃姐姐又不是瓷娃娃,撞一下又不会碎……”
姜沐臻这时也低着头小碎步走过来,不解地看着这个场景。
谢缚辞冷声道:“她现在怀有身孕,岂能让你这样碰倒?若是伤了朕的孩子你担当的起吗?”
孩子?闻言姜沐臻脸色大变,神色怔怔地向姜沐璃,“姐姐……这是真的吗?……”
看着弟弟清澈的双眼,姜沐璃顿时觉得很是难堪。
一个女子没名没分跟了一个男人,还怀了身孕,被自己最亲的亲人知道,他该有多心疼。
姜沐璃眼眶蓦然湿润起来,不动声色推开了身旁的男人,艰涩地笑道:“嗯……阿臻要做舅舅了,开不开心?”
姜沐臻后退一步,泪花都浮了起来,尖着嗓音喊道:“我为什么要开心?姐姐还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吗?这个孩子就是个祸害,他凭什么突然冒出来拖累姐姐?!”
他当着新帝的面出言不逊,姜沐璃心里骤紧,下意识去看身旁的男人。
果不其然,谢缚辞的脸色在听完这段话,霎时间变得极其难看,旋即便走上前,阴恻恻地看着姜沐臻。
“是谁给你的胆子说朕的孩子是祸害?不怕死你就再说一遍?”
姜沐臻脸色煞白,仍是鼓起勇气,攥紧拳头愤恨道:“就是你吗?你让我姐姐怀了身孕,然后每日将她藏在殿内,不让外人知晓她的存在,难不成你是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后,待我姐姐没用了,再去母留子?”
崔姣姣被他这席话吓得心跳都停了,忙上前将他拉住,小声说:“臻臻闭嘴,你是不要命了吗?”
谢缚辞冷笑几声:“很好,你不过就是仗着你姐姐,才胆敢对朕出言不逊是吗?你信不信,朕只是一句话,便能让你现在就人头落地。”
姜沐璃被他吓着了,心知他说的并非假话,便急切地牵着谢缚辞的手求饶:“殿,不,陛下不要!”
看得出谢缚辞现在极其不悦,若是惹急了,恐怕真的会杀了阿臻,姜沐璃不得不黑着脸训斥:“阿臻,大胆!你快向陛下道歉!”
姜沐臻活到这般大,姐姐还是第一次对他用这样重的语气说话,心里疼得难受忍不住想哭,气愤道:“我不,我又没有说错,从几个月前起,他就将姐姐藏在东宫,还将我抓来困着牵制姐姐,现如今还害得姐姐没名没分就这样怀了男人的孩子,若是爹娘知道姐姐吃了这么多苦,该有多心疼?”
他说完,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哭嚎的脸,真正像个不懂事的孩童。
见姜沐臻哭了起来,谢缚辞眼底划过嘲讽,嗤笑出声:“孤当你有多大的能耐,看来不过是个被姐姐宠坏的废物。”
闻言姜沐臻脸色涨得通红,连忙止住了哭声,谢缚辞不屑看他,唤了一声:“吴毓。”
听见传唤,姜沐璃怕极了,是真的担心他对弟弟下手,红着眼拉住他,目含祈求:“陛下不要……求你了。”
谢缚辞侧身看她,见她委屈的眼眶泛红,可怜极了,心尖是一下一下抽疼。
顿了半晌,只能心里默叹了口气,无奈地柔声问:“你就把朕想的这样坏吗?”
“什么?”她濡湿的眼睫轻轻颤动。
正在这时,吴毓躬身入殿,“回禀陛下,娘娘的所有行装都收拾好了,现在即可搬去宝华殿。”
娘娘?姜沐璃怔楞,不解地目光看向正堆了一脸灿烂笑容的吴毓。
吴毓眯了眯笑眼,连忙跪地高声道:“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吴毓的行礼声,殿内所有的宫女及小太监也跟着一同跪下来高喊娘娘万福金安。
作者有话说:
女鹅这里的暂时妥协只是因为她以为这个孩子是意外而来,她以为这是老天在跟她的开玩笑,所以她只能认命,毕竟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但等她知道孩子是怎么来了后,就没狗子好日子过啦,很快的。
欺骗
“拜见娘娘, 娘娘万福金安——”
偌大的延元殿内此起彼伏地响起这一重重的行礼声。
姜沐璃面露不解地看向谢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