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水醒来后没看见边向晨,床上只余有她一人的体温。
昨晚做得有点久,陈易水早上起来腰软腿软,扶着腰去洗漱。
她到餐厅的时候,边向晨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
三明治加煎蛋,卖相不好不坏。
陈易水挑挑眉,声音还留着昨夜的哑,“阿姨没来吗?”
家政阿姨是唐同招的,她特意把陈易水的饮食习惯仔细交代过。出钱的是陈易水,她在栖木居的话自然要以她为主。
陈易水早上习惯喝粥,阿姨是不可能会做三明治的。栖木居就他们两个人,谁做的一目了然。
“来了,但我说想自己弄。”边向晨解释了句,替陈易水拉开椅子,说:“看你昨天好像不太喜欢阿姨做的饭。”
昨天晚上陈易水就动了几下筷子,饭也没吃几口,神色恹恹。
陈易水顺势坐下,用叉子戳了戳煎蛋,“心还挺细。”
她用叉子切下一小块煎蛋,吃完后没做评价,继续吃下一口。
陈易水是真饿了,虽然每一口都很小,但吃得很快,三明治很快就被吃了一大半。
她胃口很小,吃饭永远都留个底。
之前会有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帮她吃完,后来再也没有了。
边向晨不清楚她的胃口,弄得多了些。
她吃完还剩一小块,边向晨收盘子的时候直接就拿起来塞嘴里替她解决了。
他是穷惯了,见不得浪费粮食。而且做都做过了,吃同一块三明治也不觉得有什么。
陈易水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从幼儿园起,陈易水就一直在强迫自己吃饭。
因为幼儿园的饭是统一打的,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把饭吃完。
只有陈易水不行。
就像所有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只有陈易水没有。
她的爸爸妈妈在她一岁多时就去世了,是哥哥陈文州把她养大。
在那个年纪,当有个人表现的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往往会被当作异类,不受别人欢迎。
陈易水不想当异类,所以逼自己把饭吃完。这是当时她寻找到团体归属感的表现,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
有回饭实在是太多,陈易水胃受不住,吃吐了。
从那以后,她的饭就跟别的小朋友不同。
别人的碗冒尖,她只有半碗。
陈易水是个很聪明的小孩,老师打饭少,她就主动要求加饭。
陈易水也很固执,明明就吃不完,却为了所谓的“不想特立独行”硬逼着自己吃完。
直到后来有人会替她解决吃不完的东西,陈易水才不用每顿都吃撑。
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饭量小的话就做少点,这是独属于陈易水的特殊待遇。
家里的阿姨是从老宅调过来的,会根据她的饭量来做饭。在外面餐厅吃饭,唐同会提前跟厨师说做少些。就连秦楚悦发明新菜式请陈易水试吃,也会适当做成小份。
他们用在这种方式去迁就,去爱陈易水。
陈易水不想被这样对待,这让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小时候吃吐被围着的陈易水。
可再也没有人注意到她那点小心思,陈易水也不想说,就这样由着大家。
边向晨举动在陈易水看来有一百个不对劲。
她大脑急速运转,猜想他这样做的理由。有很多个合理的理由,比如不想浪费粮食之类的。
但一颗心还是胀鼓鼓地荡来荡去,紊乱的心绪里夹杂着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张脸,还是因为他的举动。
边向晨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身用眼神询问。
陈易水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就摆出了惯常的微笑,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人能从她的笑里看出她心底掀起的浪。
边向晨去洗碗,陈易水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又去衣帽间换衣服。
轻舟集团最近要准备新的珠宝品牌,陈易水身为设计总监,为此忙得昏天黑地,晚上都睡在办公室里。
她昨晚是抽空过来的,今天还要继续赶回去上班。
陈易水从衣柜里随手拿了条明黄色吊带长裙,拉链是背式,她皱着眉拉了半天拉不上。
“边向晨。”
某位男高中生刚洗完碗,又被叫去拉拉链。
她拉链被卡住了,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拉上。能看见后腰上有几道红痕,是昨晚边向晨后入时情不自禁印下的。
碰过水的指尖冰凉,触及肌肤时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这是边向晨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度,之前她身上总是冷冰冰的,做爱时倒会热起来,不过那也是被他熨热的。
他忍不住在她背上摩挲了几下,想仔细感受这一温度,惹来陈易水的轻笑。
她以为这是性暗示,偏过头问:“想要?”
边向晨把她拢到胸前的头发摆到身后,实话实说,“有点。”
陈易水拒绝的话语几乎快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就听见他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
“但是你的裙子很漂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