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知道啊,笨的要命,也没个眼力见儿。”
二姨太瞧她一眼,拦了话头,“那日我可是撞见了,二少爷给女人买礼物,同我说是公干,现在想来,确是有问题,当时他还藏来着。要是公干,他没必要藏啊。”
一听说买礼物,流萤忙追问道,“二姨太,您可记得是哪天撞见的吗?”
“这我哪记得,得有俩月之前了。”
二姨太原想照实说,可一想到那天他与老大是去娘舅家谈生意的,这事不能透出去,便信口编了个日子。
以她的猜测,韩宏义能看上个姑娘,给人家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势必相处的日子不短了,索性往前说些时日也不算什么。
“俩月?”
大太太抬眼看她,再稳不住姿态,她指着二姨太,手上不自觉地发抖。
“这两叁个月,你就没知会我一声?”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只怕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若是哪天韩宏义带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到时她只能同意他们成婚。
二姨太一甩帕子,“哪能办这事,这不是背后告状吗,再说,我也不清楚您知道不知道。咱们老二一向温和有礼,又听话,没您的应允,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二姨太越说越开心,她确实有意闷着声音不言语,就等东窗事发时候过来看笑话,最好直接来个母凭子贵买一送一的戏码,直接下了大太太的面子才好。
大太太吃了瘪,不再理睬她,倒是瞧着流萤,问道,“萤丫头,你那日与他出去过,可知道什么消息?他见过什么人没有?同你说了什么没有?”
流萤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韩宏义早就有了心上人,都打算娶人家,为何这时候来招惹她呢?
“萤丫头?”
流萤没动,大太太又唤了她一遍。
“我想…”流萤尽可能捋清思绪,镇静地说,“二少爷正人君子,当是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若真他有了心上人,那这么久了,一定会回家告诉大太太。您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应当是没有,或者,已经断了那段关系。”
她宁可相信他是结束了一段感情之后再来惹的她,也不愿意相信他骗了她。
听这话,大太太才略略露出些笑模样,“言之有理,还是萤丫头思虑周全,还说人家笨,我看可是比不少人还要聪明些。”
二姨太瞪流萤一眼,咬了咬唇,再一笑,“这也说不准是藏的深,不敢言语,若真是个小门小户的苦出身,或者干脆是个下人,再怎么也是不敢轻易同家里说明的。”
大太太的脸又拉了下来,虽说二姨太是想给她添堵,但她说的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咬紧后牙,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你是说,这相好的其实是在家里?咱们说话可得有证据。”
成功气到了大太太,二姨太又一甩帕子,风轻云淡地说,“嗨,我只是随便说话罢了,这说到底是孩子自己的事儿。咱们做长辈的,还得倚着他们高兴不是。毕竟都新社会了,外头都说人人平等,也不分高低贵贱。”
二姨太说着孩子的事儿,却夹枪带棒的往她们的身份上扯,大太太明白了她的用意,难免轻蔑一笑。
“外头怎么样,是外头的事,咱们老韩家,还是重礼教、讲门第的人家,也不算小门户,该有的长幼尊卑还是得有。”
二姨太白了一眼不言语,大太太也趁机点了流萤,“萤丫头,你说呢?”
“…啊?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全然没有听两位太太在斗什么法。
她睁着溜圆的眼睛,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全听大太太和二姨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