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易郁先到,他依旧等在校门口,直到易殊出现,才和她一起进了学校。
易殊锁骨处的创口贴极为醒目,易郁其实很想把它撕下来,告诉所有人那是谁标记的。
但好在他还有一点理智,只是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到了教室,一天按课表照常进行。
只是每次下课,都能看到池跃卑躬屈膝的身影,忙碌了一天,也没几个人肯给她面子。
瞧着是有些可怜的。
可易郁却不为所动,他又想起之前,易秤衡带他出席一场慈善晚会,在灯光下,话筒前,易秤衡声泪俱下,宣布自己准备将项目所得全部捐给山区,促进贫困地区的教育发展。
“他们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实在令人心痛。”
“我做这件事,也是想给我儿子立个榜样,希望他以后也能多做善事,不要居高自傲。”
他在欢呼声与掌声中结束了演讲,可一下台,他又换上另一副面孔,冷漠,不耐。
那会易郁问易秤衡,你是真心想帮他们吗?
易秤衡笑而不语。
后来易郁知道,那会易秤衡和郁欢离婚的消息被爆出来,连带牵扯出他婚内出轨,包养小三多年的桃色新闻。
为了公司声誉,他又用金钱为自己挽回形象。
所谓的慈善,不过是演给大众的一场戏。
而当时的易秤衡,是在嘲笑易郁的天真。
太早见惯了人心险恶,易郁看池跃的眼神都带着天然的不信任。
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讨好方怜木罢了。
这场面看得易郁实在有些累了,起身想去教室外透透气。
结果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头吵了起来。
“你他妈别烦了行不行,装什么装啊?!想献殷勤自己去!别来烦老子!”
是许继。
易郁停下了脚步,有些讶然,“她找几个好脾气的做个样子就行了,招惹许继干什么?”
许继是易郁高一的舍友,两人在成为同学前就见过,因为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偶尔会在饭局上碰到。
开学时许继主动和易郁搭话,勾肩搭背请他吃饭,搞笑的是好了不到一天,开学典礼一结束,他见了易郁就绕道走。
不过易郁也没打算在学校交朋友,也就随便他。
一直到他被许继告发,和许继争执起来时,他才知道原委。
“凭什么我爸一直被你爸压着,凭什么我也要一直排在你后面!你这种人怎么配代表新生发言,又怎么配拿第一?”
也是那一刻,易郁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试卷总无缘无故不见,课桌上为什么莫名多出好几道划痕,回家的路上为什么老碰上钉子。
现在,他也想不起当时回了许继什么。
可能什么都没说吧。
无话可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做样子?”贺以谦道。
易郁见贺以谦还挺认真,嗤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指望我们班能出一个善茬?”
贺以谦没回应,只是站起身,朝舆论漩涡走去。
见他走了,易郁直接坐在他座位,抱臂靠着椅背,一副看戏的架势。
但随着另一个人的起身,他没办法再神色如常。
“许继,你不做没关系,没必要怀疑别人用心不良。”
人越来越多,许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拍桌子站起来,“贺以谦,一直装和事佬累不累啊?”
贺以谦微微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把矛头指向我了吗?”
他看向易殊,示意她把发懵的池跃先带走。
易殊点头,准备去牵池跃的手。
“跑什么?”
许继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贺以谦,指着易殊骂道:“没想到你这婊子也来凑热闹,怎么,和他俩玩得好是吗?真他妈蛇鼠一窝。”
易殊不想和他烦,但许继却越说越来劲,目光落在她的创口贴上。
“哟,脖子上怎么了啊?是不是出去卖了不好意思给我们看啊?”
“你……”
砰的一声巨响,好几张桌子被撞在一起,许继捂着半边脸倒在地上,慢慢有血顺着嘴角流下。
所有人处在震惊之中,唯有易殊率先反应过来,可她看着易郁,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叽叽喳喳叫了半天,不觉得自己很吵吗?”
“易郁!”
如果说许继看池跃、贺以谦、易殊的眼神是厌恶与不屑,那他看易郁的眼神是十足的恨意。
他宁可受着疼,也要把话骂出来。
“你现在和丧家之犬有什么两样!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易殊看到易郁收紧的拳,立刻上前牵他的手,“别冲动易郁……出事了还要我们赔礼道歉。”
“没事,我有分寸。”
易郁踱步到许继跟前,慢慢蹲下身,轻笑道:“你还记得,当年你说我不配的时候,我回了你什么吗?”
看许继略有茫然的眼神,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