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婴棠的瞳孔骤然放大,“优利卡!”
她看过詹森给的资料,组织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一直怀疑神子是一样什么东西,例如有魔力的雕像,被伊琳娜所掌控,所以才会有那起车祸。
詹森试图用一起车祸瓦解奥格斯汀家族的秘密,这样就能从中探知到神子究竟是什么。而优利卡,她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居然就这样在她在一个组织成员面前坦然地暴露身份,除了送死还有什么解释!
优利卡安抚性的握住她的手腕,“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并且这里是我家的医院,不会有窃听设备。”
她想起裴婴棠的身份,试图缓和气氛地开了句玩笑,“她们给你做过全身扫描了,你身上也没有。”
裴婴棠不语,默然道,“为什么告诉我?”
优利卡微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会站在我这边。”
棠闭上眼睛,转过头去,“这个借口蠢透了。”
看起来棠是不打算继续和她继续交谈下去了,优利卡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会那样急切地想要安慰她呢?
大概聪明如“神子”,偶尔也会言行不受控制的时候。她没有去追究失控的原因,转而想起怎么将这件事跟家人交待过去,比如……劝降从来是比屠杀更有效的手段,翻遍史书也都是这么写的。所以如果能用手段将rpei兵不血刃地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她当然会十分乐意利用。
不过这个理由在她第一次在告诉安迪时就被那个小子否认了,“我看你就是想泡裴先生吧?”
优利卡微笑着用手里的银叉柄敲了一下青年的脑袋,端着餐盘起身,“不许泄露消息,否则我要你小命。”
安迪跟在她身后笑起来,优利卡则觉得这个被母亲评价为“颇有智谋”的堂弟实在是二傻子一个,充满了后青春期男生的不靠谱。
她看了一眼医院的挂钟,十点二十五分,棠应该已经睡醒了,便朝楼上的病房走去。
裴婴棠正在吃早饭,医院提供的小份鸡汤面,面条切成小块螺旋状,作为病人她被要求用吸管缓慢进食,一碗汤可以慢慢悠悠喝二十分钟。不过裴先生显然不会这么浪费时间,她在面前的支架上放了伊迪亚早上刚刚送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手速飞快地打字。
优利卡有点生气,走过去抽掉了电脑,来不及收手并在键盘上划出一道乱码的裴婴棠茫然抬起头,嘴里叼着塑胶吸管,眼神的意思很明确,“你在干什么?”
优利卡转移话题,“我来拿你之前说的资料,还有,吃饭的时候不可以注意力不集中。”
裴婴棠答应给她看的是以tei的权限,能从组织内部的系统中访问到的关于奥格斯汀家族的所有行动名单,肯定不会全,比如那次车祸行动就不在其列,但优利卡掌握的证据更多,应该可以顺藤摸瓜。
棠给她报了路径,看着她用软盘从电脑上拷走文件,“我忽然觉得,你做了一桩很划算的交易。”
优利卡抬头笑起来,“那裴先生要不要审查一下我是否符合你的交易准则?比如对我的重要性进行二次估值什么的。”
裴婴棠抱着保温杯靠在床头,轻轻咳嗽起来,“估过了,只是朋友而已。”
优利卡暗暗在心下记了一笔,“只是朋友”——明明这人昨天晚上还不是这么说的!
她照例在这边陪着棠到午睡时间,起身去关上窗户,隔掉楼下传来三三两两的说话声。房间陡然静谧,她顿时觉得这地方小了许多,从窗口到病床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她似乎都能看清朦胧的日影下,棠眼睛里的粼粼微光。
棠靠在床上微笑,“这边的病房真不错,我以后能经常来住么?”
“不能。”她拉上窗帘,让室内的氛围更接近可以入睡的昏暗,“本院不接收无入院必要的患者。”
她出门去药房拿药,等在一边的时候瞟见眼熟的身影,“沅清?”
她从毕业之后就很少和顾三小姐见面,但论起还在学校时两人的关系算很不错,是经常一起打辩论赛的铁队友。其实她的高中和沅清读的也是同一所,不过那时候除了必要的交际宴会,彼此都不怎么见面就是了。
顾沅清应声停下脚步,她快走了两步过去笑道,“听说你要订婚了,还没来及恭喜。”
顾沅清笑说无妨,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自然是要坐下来喝杯咖啡。说起这次来医院其实是给祖母拿体检报告,顺带咨询一些日常护理事项。
优利卡才得知顾老夫人最近上台阶时摔了一跤,正在卧床静养,不免多问候了几句。
顾沅清笑着摇摇头,“她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好,我劝她出门坐轮椅,她也不听,没办法。好在还信医生的话,今天我从公司专门过来一趟,就是为了领圣旨回去的。”
老人总是比较固执的,这位顾老夫人的固执优利卡更是深有体会。老太太从二十余岁起执掌家业,到现在已经近乎六十年,乾纲独断,不容置喙。大概也就是最疼爱的小孙女说几句话才听得进去。
侍者端来咖啡,顾沅清礼貌地道谢,用小勺轻轻搅了两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