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维也看了看阿黎,这才明白过来。
他打趣道:“小阿黎,你还没?嫁进睿王府就开始当管家婆了?我寻容辞说话都?说不得?”
阿黎脸颊滚烫:“你才是管家婆,我有说过不让你们说话了?”
她瞪了孟子维一眼?,又严肃地对容辞道:“不准谈太久啊,大夫说你得多歇息呢。”
容辞温声道“好”。
他这话应得老实乖巧,令孟子维目瞪口呆。
待阿黎离去?后,孟子维打趣道:“还没成亲就开始惧内,若是成?亲了还得了?”
容辞懒得理他,抬脚率先往书房走。
贺柏舟出事,不止容辞忙,似乎整个京城都开始忙了起来。
朝堂上有人趁机铲除异己,将政敌往贺柏舟的案子里推,能牵扯一个是一个。一时间,朝堂上?弹劾的折子满天飞,百官们争吵如菜市场般热闹。
容辞白日才与人谈完事,夜里的时候,尹绍歆又来了。
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三?更方停歇。
容辞走出书房时,揉了揉眉头:“阿黎歇下了?”
侍卫回道:“阿黎姑娘等世子等了许久,见还在谈事就先歇下?了。”
容辞点:“以后不必让她等。”
侍卫领命“是”,可心里苦,阿黎姑娘看着性子温和,可在世子的事上坚决得很,谁人敢劝?
这边阿黎歇得也不是很踏实,她睡了会,迷迷糊糊听见动静,出声问:“凝霜?”
凝霜在外间守夜,忙应:“姑娘,奴婢出恭,吵醒你了?”
阿黎问:“容辞哥哥他们谈完了吗?”
凝霜笑道:“早结束了,适才容世子还派人来看姑娘睡了没。”
“哦。”阿黎这才又阖眼睡去。
容辞受伤一直在御马巷静养,阿黎索性也从静香书院请了半个月的假,将别?院的书都?搬回了御马巷,又在她住的小院里辟了个书房。
所幸现阶段夫子讲学内容不多,基本?是学子们自己复习课业,若遇不懂的还可请教容辞,阿黎便也安心在御马巷住下?来。
隻?不过,容辞这些日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次他才换完药,就又去书房跟人谈事。他谈事时,阿黎不好打扰,自顾回自己的小书房看书。
如此这般,两人一天下?来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几乎只有早膳、午膳和晚膳的空檔。
这日,两人用过晚膳后,阿黎问:“容辞哥哥今晚还要忙吗?”
“阿黎有事?”
“没?事,”阿黎抿了抿唇,说:“就是不想你这般辛苦,你伤还没?好呢。”
少女着了身?家常便袍,连髻用一根素簪松松挽起。面庞稚嫩白皙,眸子里含着关切。
暮色下?,有种娴静柔和的美。
容辞原本是想继续去书房忙的,可瞧见她这模样,突然?想起前两世。
前两世,他总是忙,忙于朝堂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却忽视了他的阿黎。好几次,她也是用这样关切的目光问他:“夫君,你还要忙吗?”
她说:“我不想夫君这般辛苦。”
彼时,他隻?是莞尔一笑,说不妨事。可后来她病入膏肓去世,他才恍然?明白——她那般问,是渴望他能多陪她一些。
默了默,容辞温声道:“不忙,我们去?园子里散步消食如何?”
闻言,阿黎果真高兴起来。
两人散了会步,然后回到书房看书。
阿黎将这些日积攒的问题一一向他请教。
他坐在椅子上?,而阿黎傍在桌边听他讲题。两人的影子在灯下重合,时光难得静谧。
讲解完题,两人又各自寻喜欢的书看,隻?不过,最后阿黎不小心睡着了。
容辞抬眼?,瞧见阿黎脑袋一啄一啄地垂下。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会,正要起身?喊她回去?睡,那厢侍卫来到门口。
“嘘——”容辞抬手,示意侍卫安静。
他走出门,低声问:“什么事?”
侍卫禀报:“世子爷,贺将军之子贺玉卿来访。”
容辞顿了顿,转头看向阿黎,她还在熟睡。
“请他过来。”
容辞转身?进门,将阿黎轻轻抱起,然?后往旁边隔间去。隔间是他平日歇息的屋子,里头床榻用具齐全。
隻?是,在经过回廊时,远远地见有人朝这里走来。那人许是发现了这边,脚步顿住。
容辞瞥了眼?,见贺玉卿站在不远处。
他淡淡地对贺玉卿颔首,抱着阿黎径直进了隔壁屋子。
“贺公?子,请。”侍卫对贺玉卿道。
贺玉卿收回视线,继续抬脚。
过了会,容辞进书房,兀自缓缓走到座位上。然后道:“贺公子请坐。”
他语气平静、淡然?,似乎对于贺玉卿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又似乎像是猜到他会来般。
才短短几息工夫,无形的交锋中,贺玉卿隐隐落了下成。
他掀袍坐下?,暗暗打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