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学,他自认为不差。论武功,他更是有信心赢这位京城贵公?子。
可莫名地,对上?容辞,竟是被他身上的那股气势震慑。
他分明隻?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但三?言两语间像是把握了万千生死,苍生命运。
贺玉卿虽妒忌容辞的这般气势,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投诚,若新主连这点派头都?没?有,也不配他贺玉卿投奔。
“容世子就不问问我今日为何而来?”
“局势如此明显,何必多此一问。”
贺玉卿怔了怔,低笑:“既如此,容世子可有把握救我贺家?”
“你有所求,我也有所欲。”容辞问:“我救你贺家,有什么好处?”
室内寂静,烛火啪地炸开几朵小火花。
静默对视间,贺玉卿缓缓道:“十万贺家军分量可够?”
他紧紧盯着容辞,试图从他脸上、眸子里找出一丝震惊或是兴奋,但他失望了。
容辞始终平静,面上毫无波澜地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贺柏舟的意思?”
贺玉卿觉得眼前人深不可测。
若是寻常人听到十万贺家军定不会这般平淡,哪怕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也觊觎了多年。
可这位容世子,年纪轻轻,倒像是世间什么都见过、得到过似的,又像笃定这世间什么都?在他囊中般。
宠辱不惊,气定神?闲。
忽然?,贺玉卿暗暗佩服起来。
“眼?下我父亲在大理寺地牢,”他道:“我二兄人在陵都?,贺家生死难料,我便是代我贺家说话。”
容辞淡淡笑了笑:“但我想听贺柏舟的意思。”
贺玉卿脸色闪过一丝愠怒,他这话分明是瞧不上?他,跟他父亲一样认为他年轻当不得事。
但他很快压下?这种?情绪,道:“我父亲在牢中,你未必能听见他的意思。”
容辞勾唇,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呷了口:“隻?要我想,就能。隻?不过”
“不过什么?”
“你父亲固执,你若真?想让我救你贺家,你们父子俩还是先意见一致为好。”
闻言,贺玉卿忖了忖:“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派人来给容世子答覆。”
“静候佳音。”
凉风徐徐,容辞站在台阶上目送贺玉卿离去?。
少年铁骨铮铮,挺拔如松,连黑夜也难掩其风华。
“这个贺玉卿,倒是比他父亲更聪明。”须臾,容辞低语。
次日,阿黎是在容辞的屋子里醒来的。她睁眼?看见陌生的环境,愣了愣。
拔步床中,石青色床幔层层落下。对面一座小叶紫檀雕花屏风,屏风下?设了张桥台。
整个室内布置得古朴而雅致。
“凝霜姐姐,这是”
话未说完,就想起昨日情况来。
昨日她在容辞的书房里不小心睡着了,而这间屋子此前也来过,是容辞平日小憩的隔间。
这时,凝霜端水进来:“姑娘醒了?”
“我昨夜怎么在这睡的?”阿黎问。
“是容世子抱姑娘过来的,昨夜姑娘在书房困觉了,正好有人来寻世子谈事,世子就将姑娘抱来了这。”
阿黎不好意思,也不知被旁人看去没有。她说:“好奇怪,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无,你怎么不喊我醒来,让我回自己屋子。”
凝霜道:“容世子给姑娘焚了助眠的香,说姑娘这些日读书辛苦,不许奴婢们打扰。”
“哦。”阿黎起身?,难怪她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矜持地伸了个懒腰:“容辞哥哥醒了吗?”
凝霜道:“已经醒来,大夫正在给容世子换药。”
“我去?看看。”
阿黎洗漱完又换了身衣裳,径直往容辞的卧室去?。
此时,容辞坐在床边,许是刚换完药,他上半身赤\\\\裸。
见阿黎进来,他顿了顿。
“容辞哥哥?”阿黎笑着走过去:“今日可好些了?”
容辞静默盯着她,心情微微复杂。
“阿黎,你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
而且他还光着上?身?,她一个闺阁女子竟毫不避讳。
阿黎脸上?没?一点羞臊之色,还凑近打量他的伤口,兀自点头道:“大夫的药果?真?灵验,才几日,看着没?这么吓人了。”
“嗯。”容辞低低应声,说:“阿黎先去?外间等我,待我擦好身?子出来。”
“要擦身?子啊,我来。”阿黎瞥了眼?旁边的水盆,立即挽袖子:“我帮容辞哥哥擦。”
“”
“容辞哥哥坐着别动。”阿黎将他摁住, 然后?走去盆边拧帕子?。
她探了探水温,将帕子?浸入水中,再拧半干。
容辞盯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问:“昨日睡得可好?”
“嗯, 挺好。”阿黎用帕子轻柔地擦过?他脖颈:“容辞哥哥, 昨夜给我用的什么香?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