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进来了一个彪形大汉。
雄壮的身躯得低着头躲避门框才能走进来,威严宽阔的肩膀结实有力,双臂粗壮得如同两根坚实的树干,每走一步都散发出威严的震撼力。
正在说笑的人愣住了,被这练家子的体格给吓到,惊讶得嘴巴都一时间合不上。
他穿着简洁,套着一件宽松的衬衫,纯白色的内搭还能清晰可见腹肌的纹理,宽松的牛仔裤洗得有些褪色。
来到前台,他认真的表情略显憨厚,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我来找田烟,你们抓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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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这个就可以走了。”
警察将释放确认书放在田烟面前,递给了她一支笔。
“你早点说那笔钱是工地结款不就行了吗,也不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还编一堆谎话。”
田烟握笔的手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签下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工地上的事儿太多,我怕万一真是我犯法呢。”
面前的人气笑了:“你这小姑娘,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知道吗。”
田烟将笔和纸一块交了出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好的。”
手铐解开,她揉着手腕走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警局大厅里站着的彪壮大汉。
面对他的体格,田烟惊了一下,与他对视的眼睛刚想瞥开,那大汉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身后的警官说。
“麻烦了,我们就先走了。”
一米九多的壮汉跟在田烟身后,把她一米六多的身板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甚至能听到背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一堵墙一样的家伙跟着她,田烟压力山大。
走出警察局,田烟回头看他:“你是谁。”
“齐胜吏。”他答,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
他面容长得并不慈祥,若是再多些刀疤,准能被认成黑社会的老大,这副模样就算闭着嘴巴,都有一种想给他交保护费的冲动。
“这儿呢这儿呢!”岩轰的车停在路对面,半个身体探出窗外,挥手吆喝。
“走吧。”齐胜吏走到她的左侧,为她挡住了车流。
来到车前,田烟打开后座的门,吃力地坐上了高大的越野车。
还没等她坐稳关门,外面就有一只手替她把门关上了。
齐胜吏绕到副驾驶,他的身板刚坐进来,车内的氧气瞬间被剥夺,身高马大的他在越野车里也显得憋屈,蜷缩着双腿拉过安全带。
岩轰朝着后面探头,将手机和钥匙交给了田烟,竖起大拇指,指着齐胜吏。
“这是我的人!你放心吧,我们洗钱的招数多着呢,那笔钱我们老板本来就是给你的,现在已经洗成工地的建筑款了,你现在是陵德建筑工地二期的叁老板。”
“叁老板?”田烟疑惑地指着自己。
“大老板就是我们的老板,二老板是这位!”他拍打着齐胜吏的肩头,打得啪啪作响,听声音就知道这肉有多结实。
田烟笑眯眯,趴到前面座椅的缝隙中间:“那敢问一下,你们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具体做什么的啊?”
“……你不知道?”
岩轰傻眼了,他跟田烟的初次见面是在金阁楼中餐厅,逄经赋说她是带来的替死鬼,岩轰还以为他们认识。
“不知道,我跟他最开始就是在玲珑醉见了一面而已,看得出来,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岩轰看了一眼齐胜吏。
齐胜吏面无表情瞪着他。
“我们老板……搞建材的,就是钢筋水泥啊,房地产这些。”
田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单纯又婉转的声调听起来令人抓心挠肝。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大手笔,我开始以为他有枪,会是个黑社会什么的呢。”
车里安静了下来,岩轰平日里急躁的开车方式也都平稳了不少,似乎是被她猜中的话心有余悸。
岩轰打开了新闻电台,播放的是当地的实时路况,目前哪里交通拥堵,和哪些地方正在修路。
没过一会儿,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收到热心市民来电,盛塔体育馆内发生小规模的坍塌,警方正在有秩序地进行疏散群众,目前四环路已经全部拥堵,请各位车主们不要贸然前往……」
田烟说:“我早上在盛塔体育馆遇到你们老板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岩轰的表情像是对这些事稀松平常,甚至还有点兴奋,面对她突然的询问,倒显得不知所措。
“我们老板没事,这电台里不是说了吗,警方正在有秩序地进行疏散。”
田烟心中冷笑。
装得还挺像,指不定这小规模的坍塌,就是那狗贼一群人制造出来的。
田烟瞥到后视镜,发现里面有双眼正在看自己,是坐在副驾驶的男人。
从上车开始,他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她瞧,眼神虽然不会令人感到恶寒,但这种打量也叫她十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