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点头,让我尽快将你迎娶进门!如此,你也不必再在邹家寄人篱下,受委屈了。”
言语里皆是高然姿态,话里意思,与唐霜成亲一事,践诺都是勉强之举。
唐霜自始至终都是冷然看着陈时清,最多只是蹙了蹙眉头,见他停下唐霜才开口道:“说完了?”
陈时清愣了下,对于唐霜对自己的态度,他仍旧不适,眉眼里皆是不满,却是点了点头,脊背微微挺直,等着唐霜开口相求。
唐霜抿唇道:“不劳你陈家为难,这婚事还是退了吧,等我长姐醒来,会由她做主去陈家退亲,自此以后,你我两人婚嫁姻亲,各不相干,还望陈公子知些分寸,莫再登门胡言乱语。”
陈时清闻声一怔,显然没想到唐霜仍是这副姿态,之前因权势缘由,长期捧着哄着她,说是卑躬屈膝也不算过,此刻再无权势相压,陈时清那自尊心猛然涨开,脸色难看至极:“你还以为自己那高不可攀的知府千金?唐霜!你眼下只不过是罪臣之女,我给你脸面你竟如此不识好歹?以你现在身份,与贺柳一般,也只配委身与我当一妾室罢了。”
贺柳姓名,多亏唐缇查的清楚,她知晓这是程时清那柳巷里接出来的娼妓,他拿娼妓与她做比,俨然是故意贬低。
唐霜手下拳头紧握,身子被气得发颤,她面色发白,这般折辱,是她自出生以来头回听到,两个丫环闻声皆愤愤不平。
唐霜抿唇,眼尾有些发红道:“那既如此,都觉各不相配,还是请早些协商退婚一事。”
话毕,她往后退了一步,眼里皆是厌恶,她那潋滟眸子,仿若看他一眼都嫌脏污。
这无异于直戳陈时清心扉,叫他莫名气弱,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唐霜眼中不过是强撑颜面在她眼前哗众取宠的疯狗……
他咬紧牙关,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唐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眼下所有伪装面具,都叫他弃之脑后。
唐霜敛下眼眸,懒得再与这疯狗多说一句,多废一句话口水,人退到府门后抿唇道:“春织,送客!”
说罢便转身进了府里,陈时清见状还想上前纠缠,春织又冬两人上前一步,纷纷挡在他跟前,又冬激灵,跑到府门后拿出扫帚,小跑着便上前道:“好狗不挡道!莫拦着我们清扫!”
陈时清脸色发青,一脸阴郁,但见唐霜已一走了之,面部扭曲至极甩袖道:“退婚!你想也别想!唐霜,你且莫要后悔今日之举!”
说罢,他便愤然离去,见他走远,又冬忙将手中扫把扔在地,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吓死我了!”
春织与又冬对视一眼,忙小跑着奔了进去,四下去寻唐霜行踪。
最终在主院石阶下寻到唐霜身影,她靠在廊柱下眼里皆是疲惫,小小一人多显无助蜷缩在那处,仍旧飘雪飘落肩头,也浑然无觉。
又冬没忍住,啜泣了一声,捂住唇哭到:“我家姑娘往后该怎么办啊”
春织看了她一眼道:“你莫跟着添乱,快擦擦泪,免得叫姑娘见着跟着伤身!”
春织眼尾也有些发红,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她长吁一口气,收整好心情上前喊了一声:“姑娘。”
唐霜应了一声,抬起的眉眼里看到了些许空洞,近来的连番噩耗将这才十五的姑娘磋磨的叫人心疼。
“大姑娘是时候用药了。”春织提醒道。
唐霜闻声这才回神,她擦了擦发红的眼尾,站起身来,已将方才无措屈辱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恍若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道:“走,去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