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子,假装崴了脚,却正好从桌凳的缝隙里看到琼楼那边的情形。
琼楼连廊外的草坪上此时停了两辆马车,这倒也不奇怪,也许是琼楼的车,也许是留宿客人的马车,但妙就妙在,这两辆车一挡,将连廊这一侧挡去了一大半。
柳青仔细看了看连廊,发现那原本通透的连廊此时暗得很,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想来是连廊的另一侧也同样停了车马,光线透不过去。
昨日白天,她从连廊经过的时候就见有马车停在一侧,看来那处是惯用来停车的。这样的话,那处停不停车、何时停车,都不会让人觉出不对来。
但如此一来,原本通透、一览无余的连廊,此时只留下一小块地方没有遮挡,而这块地方恰好处在青楼和连廊形成的扇形里,即便有人如她一般从隔壁的茶楼往下望,也绝对看不到那里。
此时若是再来一辆车填进那个空隙里……
柳青扶着桌沿的拳头一紧。
果然是好手法,都是看似寻常的东西,摆在一起却能掩人耳目
她原先觉得那连廊通透简单,从未起过疑心,不想这才是玄机所在。
她正准备起身回去,琼楼那条街上却传来车马的声音。
那马跑进连廊后面的草坪,绕了半圈,将车身横着带过来。
连廊便被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柳青心一跳,他们这是要……
她又蹲得低了些,凝着神使劲瞧。
车上好像放下了两个挺大的东西。
那里离得远,又被车马的暗影覆盖,柳青看不大清。只觉得那好像是两个麻袋,但又不是很确定。
若是离得再近些就好了,可是前面没什么遮挡,容易被人发现。
她只好留在原地,静静地观察。
那两个麻袋样的东西很快被人从地上拾起。片刻后,马车又从里面绕了出来,从容地离开了。
“来福,跟着他。”
他们将拐来的人运到此处之前,或许还有其它临时用于窝藏的地方,正好一锅端了。
来福哇了一声,便飞出了巷子。
柳青心中暗叹,她猜得果然没错,现在只要回去告诉沈延,专门搜查这个位置,便一定能找到地牢的入口。
她捏了捏已经发麻的小腿,正要扶着桌子站起来,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声音。
“救命啊!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谁呀?救……呜呜……”
那孩子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发不出声了。
柳青一皱眉,有人敢在巷子里拐孩子?
不过本地人牙子猖獗,也说不定真敢。不论如何,她不能明明听见了却放着不管,还是得去看看。
她循着声音,往巷子深处跑去,见一户人家的门外,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正紧抓着一个六七岁男孩的胳膊,把他往门里拽。
那男孩儿不肯跟她走,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后坐。他的嘴巴被她一只又大又胖的手捂住,呜呜地直叫。
“住手!”柳青喝道。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手上不松劲,柳青两步上来,把她捂在男孩嘴上的手推开。
“光天化日的,胆敢抢孩子。”柳青迅速地打量了那孩子几眼,确认他没事,又探身去推那女人攥着他胳膊的手。
“你说谁抢孩子?这我弟弟,我带他回家怎么了!”
这胖女人一说话,柳青才发现她还是个年轻姑娘,也就十七八岁年纪,梳着姑娘的头。
“……她是你姐姐吗?”柳青问那小男孩,难道真是误会?
那小男孩低着头不说话,一直看不清神色。
“你不信……你看看我俩像不像。”那胖姑娘看清了她的相貌,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脸上的肉已经堆到了一起,眼睛被挤成了两个细条,不仔细看还不容易看出本来的样貌。柳青好好瞧了瞧她,又托起那小男孩的下巴细看他的五官。
那小男孩突然抬起头,向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得发亮的牙。
柳青一愣,须臾之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然而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后的院门就已经打开,一根粗粗的擀面杖划风而落。
她眼前忽地泛起一阵黑,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那胖姑娘见她晕倒,竟还有些心疼,蹲到地上探她的鼻息。
“行啦!他就是被我打晕了。”门里跨出来一个妇人。
她看见胖姑娘心疼柳青的样子,显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娘啊。”胖姑娘抬头看了看她,神情颇有些埋怨,却又不敢说什么。
母女俩的容貌本就相似,因为脸上的肉都有些挤,便愈发相像了。不过这位娘亲比胖姑娘还要高大几分,在初升的日头下,宽阔的肩膀染了一层金光,天然带着一种威严。
“别愣着了,赶紧把他拖进去!”妇人朝门里一挥粗粗的手臂。
“哦,”胖姑娘挺乐意干这差事。
她都不用别人帮忙,两只白白的膀子往柳青身下一伸,两条柱子一般的腿一撑,柳青就被她稳稳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