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峋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分别,但唐蕴能感觉他很着急,于是答应回去看一下,进度随时汇报。
“怎么了?”匡延赫问。
“临时有点急事,得先回一趟南城。”唐蕴摸着手背上的创可贴说,“我处理完就回来,应该不会耽误多久。”
匡延赫二话不说,把目的地更改成燕州高铁站。
唐蕴说:“我的衣服还在酒店没有拿呢。”
“不是处理完了就会回来吗?”匡延赫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像孙悟空那样,快去快回。”
唐蕴简直服了他了,真不愧是资本家,自己闲不下来也见不得别人闲着。
“知道了师父,我会尽快的。”
唐蕴刚上高铁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声称是许峰的爱人。
许夫人在电话里说,就在十多分钟之前,警方赶到医院,把许峰和表弟一起带走了,还有交警现场给许峰和表弟分别做了酒精测试。
唐蕴忙问:“结果如何?”
许夫人:“还好,都没测出来什么。”
唐蕴觉得奇怪,按照刚才江峋的叙述,许峰和表弟应该是同时赶到医院的,和家属通电话的也是表弟,那为什么警方会带交警过来给许峰做酒精测试?难不成警方真的神通广大,已经察觉出什么来了?
关于这点,许夫人解释道:“是因为医院急诊室里的几个家属在说,昨晚那老头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周围人都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我老公的脸很红,在急诊医生面前胡言乱语。有人就猜是不是酒驾顶包,那老头的女儿一听,立刻报了警。”
“原来是这样……”
不过交警还是晚了一步,估计从凌晨到中午的那段时间里,许峰已经想尽办法醒酒了,所以才测不出什么。
许夫人的语气紧张:“你什么时候到啊?能不能先把人弄出来?老许今天还有个会议要开的,特别重要。”
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会议,还敢无证酒驾,看来之前吊销驾驶证的处罚并没有让许峰学会反思,哪怕只是一丁点。
“警方现在应该只是把人带过去例行询问,既然他酒精测试通过了,问题就不大。”唐蕴说。
许夫人继续不满地抱怨着:“开车的又不是我老公,他们凭什么把他抓进去?”
唐蕴舔了一下后槽牙,他不清楚许夫人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
那理直气壮中又带有一丝委屈的语气,仿佛她只是个替丈夫打抱不平却又无处申冤的普通女人。
不过,建工集团董事长的夫人,会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吗?
唐蕴懒得去套她的话,因为没什么意义。他看了眼时间说:“我现在还在高铁上,大概两个多小时以后可以到,他现在在哪个派出所?”
“桦南那边。”
桦南那边有唐蕴的熟人,会见嫌疑人的申请大概率是可以通过的。
“行,我知道了,我待会儿直接过去。”虽说对方年长唐蕴很多岁,但对待这样的客户,唐蕴完全不想用尊称,“你这会儿先去医院安抚下大伯的家里人,先稳住他们的情绪,态度摆上,将来好协商调解。”
“好好好,我知道,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由于办公地点不固定,唐蕴的公文包里配备了便携式打印机,在高铁上,他就把一些申请材料打印出来,到了派出所直接交给认识的小警员。
但很不幸的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民警正在对许峰和表弟两个人进行单独审讯。
询问和审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只是了解下事发情况,而审讯则是针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的程序,是要进小黑屋的。
唐蕴一听,就知道这事儿闹大了。
应该是交警查完事发路段附近的监控,发现表弟顶包了。
法律有规定,无证驾驶出了事找人顶包的,两者属于共同犯罪,许峰要是被定危险驾驶,那表弟也要跟着坐牢。
“妈的。”他在心里把许峰骂了一遍又一遍,他这辈子最烦这种酒驾的傻逼了。偏偏还要被逼着想办法把他保出去。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分别?
唐蕴在大厅等了快一个小时,中间接了好几通许夫人的催促电话,语气一通比一通不善——因为许董错过了重要的签约会,对方公司的老总非常生气。
许夫人把气都撒在唐蕴身上,弄得他很是头疼,但还是很无奈地,像淘宝客服一样让她再耐心等等。
终于,到六点多的时候,有民警把唐蕴带进会见室。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许峰就是肥头大耳的油腻形象,寸头,头发有点白了,脸上的毛孔粗大到隔着老远都能看清,耷拉的双眼皮和眼袋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浮肿又无神,是长期浸淫声色犬马,纵欲过度的面相。
唐蕴刚做完自我介绍,许峰就着急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他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和早期的匡延赫有点相似,不过匡延赫起码长得好看,唐蕴发不出脾气,而面对眼下这位,他只觉得厌恶,不留情面地说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