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的声音便越清晰,就好像薄薄的磨砂纸在耳膜边摩擦。红色,已经出现在低矮的灌木丛下。
“有血。” 唐处元道。
舒瑾城伸手就要拨开灌木,被唐处元挡住了,他从腰带上的枪套里抽出一把手枪,一手举枪,一手拨开林木。
只见灌木丛里躺倒了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蓝紫色的鸢尾花和紫苑花被压得七零八落,男人的右腿已经完全浸在血水里,好在那血的颜色很深,也并没有大量的往外冒。男人穿着半羟半汉的服饰,脸上全是血污,看不清面目。
舒瑾城冷静地蹲下来,将手指放在那男人的鼻翼下方,带着血腥味的湿润气息卷在她的指尖上。还好,这人还活着。
舒瑾城常在偏远地方做调研,自然有基础的急救知识,从马上取来医药箱,拿出一卷纱布、酒精、和剪刀。
“唐队长,小周,帮我按着他。”
见唐处元迟疑,舒瑾城声音严肃:“他出血量太大,若不及时止血,就会有性命危险。” 这话说完,不需要舒瑾城催促,两位士兵便一前一后地按住了男人。
他的大腿上绑了一圈布,似乎已经先行止血,但伤口不知何故又再度崩裂开来。
舒瑾城跪在男人的右腿前,用剪刀把他的裤腿剪开。可布料却被血块紧紧黏在了伤口上,舒瑾城一咬牙,捏住布条一端,迅速地将它从伤口上撕下来。
“撕拉——”
仿佛撕开肌肉上的皮肤,血肉狰狞的伤口暴露在舒瑾城的眼下,伤口足有手掌长,男人喉咙里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
舒瑾城两指果断地捏住男人脸颊,在唐处元等惊讶的目光下,将自己刚刚咬了一口的苹果换了个面塞入男人口中。然后,她打开酒精瓶,将酒精小心地倒在了男人的伤口上。
男人的身体忽然猛烈地颤动起来,身体如被巨浪从中折断的船一样骤然缩紧。
舒瑾城拎着酒精瓶,几乎要被他结实有力的腹部撞到,唐处元和小周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他压制住。“咔嚓”一声,苹果在男人嘴里猛然断裂,可除此以外,他竟没发出任何叫声。
冷汗顺着男人的额头冲开了他脸上的血渍,他的肤色比木喀本地人白皙不少,浓而黑的睫毛在微陷的眼眶中颤动。
舒瑾城心中不忍,俯身将陌生男人嘴里的苹果掏出来,又用袖角擦去他嘴角的汁液和血水,在他耳边放柔了声音用汉语和羟语各说了一遍:“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
男人没回答,他似乎痛昏过去了。
舒瑾城等了两秒,将早已准备好的纱布一圈一圈、紧紧地缠绕在男人受伤的腿上,直到血迹完全渗透不出来为止。
舒瑾城紧盯着男人被血污模糊的脸和大腿,扭头问唐处元:“唐队长,你能把水壶借给我吗?”
何为真来何为妄
何为真来何为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