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闻时序面前:“不可啊,官人,序儿已经知道错了。”
国公爷举着的壶将落未落,最后重重摔在桌子上:“看来你上次禁足没有反思够,继续禁,至于你这个孽障,打二十戒尺,砚儿你看着他,一尺子不准少,若是敢喊疼,再加十尺子。”
国公爷显然是气狠了,若是闻时序是个庶子也就罢了,偏生他是个嫡子,更何况有闻时砚珠玉在前,他自然也是想再出一珠玉,好名头谁不想要。
闻时砚瞧着差不多了,算着时间葛忠便从门外隐蔽的进来,装模作样的附耳低语了几句。
随即他便拱手对国公爷道:“父亲,孩儿方才未说,几日前便发觉了那女子的踪迹,时时追查,未敢声张,刚刚侍卫来报,人,已经找着了。”
一旁的徐氏也有些讶然的瞧着闻时砚。
国公爷的面色显而易见的和缓了下来,地上跪着的郡主面色扭曲一瞬,恨恨的拧着手中的帕子。
“找到便好,找到便好。”
闻时砚又不紧不慢道:“父亲,人找着时,胎已然落了,父亲可不必忧心。”
国公爷又是一怔,心绪复杂不已,这是他第一位孙儿,再冷的心还是会一紧,他叹气一声:“罢了,没有缘分。”
说完便打发他们离开,闻时序跪在德善堂内,戒尺由国公爷身边的茯苓打。
闻时砚站在一旁守着,二十戒尺打完闻时序掌心已然红肿一片,茯苓走到闻时砚身旁拱手:“世子,二十戒尺已然打完。”
闻时砚淡淡道:“下去吧。”
茯苓走后,整个院子里安静的很,只余闻时序艰难忍着的抽泣声,闻时砚此时冷眼瞧着,跪着的少年仅仅十六,此刻受了气难免情绪都写在脸上。
闻时砚觉着他作为长兄有必要教育弟弟,便居高临下:“经此一事,可长了记性?你是不是觉着不过是宠幸了一个女子而已,父亲有些小题大做了?”
闻时序不答话,他一直有些怵这个长兄,头顶又传来闻时砚的声音:“你与娼□□子有染,可顾及到府上女眷的名声?你母亲是金尊玉贵的郡主,对你母亲又是如何的名声。”
“更无能的便是,出了这等事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解决,叫全家人给你擦屁股。”
闻时砚言罢便甩袖离开了,言尽于此,他好自为之。
这厢昭阳郡主被请回房后气的半死,她在屋内踱步,认定就是徐氏那一房作妖,想害她的序儿,简直是毒妇,等瞧够了她们母子的笑话才出来不轻不重的说事情已然解决。
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身边的崔妈妈劝她:“郡主莫急,奴婢瞧着徐大娘子应是不知道的,此事琢磨着应是二公子一手促成。”
郡主一拍桌子:“这小畜生,简直猖狂。”
崔妈妈:“您莫气,奴婢听说三日后大姑娘便要回京了,想来国公爷一时高兴,便顾不得气您与三公子了,届时您说些好话,寻个由头,国公爷定不会在大姑娘面前驳斥您。”
郡主一听此言,神色蓦然好似醒过来般:“茵丫头要回来了。”闻言她便不说话了,似是在琢磨什么。
第13章
事情解决了,闻时砚心间放下一件事,想必经此一事郡主会消停段时日,他放松地倚在椅背上,思及此事若不是姝晚误打误撞帮了他,还办不成这事。
心间不由蓦地一软,想着今日该去甜水巷一趟,便叫葛忠往国公府递了要住衙署的信儿,往日他不回府时便时时住在衙署,有时便借机去往甜水巷。
但很快便被眼前的公务忙的暂时把此事抛到了脑后,而甜水巷这边因着未收到他的信儿,姝晚从昨日起便一直等他回来。
等至夜半三更,才将将吹灭了灯睡过去,次日又等了一日,她时时做事心不在焉,虽至闻时砚实在公务繁忙,但何事能忙至连往家中传声信儿的空子都没有。
新鞋已经做好,姝晚的绣活儿自是没话说,她摸着新鞋只觉暖意融融,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叫他回来了。
闻时砚要下值时天已经黑了透彻,他疲惫抬眼,瞧着外边的天色,惊觉自己的打算又被抛诸脑后,他斟酌几番还是选择去了甜水巷。
走在漆黑的夜色里,他回过神来般反思自己的变化,若是放在先前,他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般纠结,闻时砚眉头轻蹙的想。
随即他又想着这般晚了宅子里大约是已经歇息了,便轻手轻脚的往芸晚小筑而去,行在鹅卵小道上,听着声声蝉鸣,入目是隐隐绰绰的印在窗棂上的昏暗烛光。
他一愣,似是未想到这个时段姝晚还未睡下,他神色柔和的推开了门,却见床边的女子散着头发,披着衣裳靠在床边,困乏的一顿一顿地点头。
连闻时砚进门都未发觉。
是在等他吗?闻时砚想。
他慢慢地走上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托住姝晚的头,他一动姝晚便醒了,懵懂的抬起眼睛瞧着他,因着未睡醒,似是有些怨气般嗔怪:“还知道回来?”
闻时砚有些诧异,随即未与她计较,耐心的解释:“是我忘了叫人递信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