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身,也不知有何种变故,总归不会是好事,她在天宗地位超然,那样清冷的地方,素日里恐怕找不到除了师傅外第二个可以亲近的人。
也怪不得要他陪着,不许他走,伏念低着头,看着忘机靠在他胸膛的那张恬静睡颜,心中愈发怜爱,又发散着思绪,是他想岔了,下意识用男人的眼光去审视她的意图,才瞻前顾后,她单纯是想要人陪着而已。
果然,自己还需要多加反思,伏念眉头微皱,不过她这般对男人不设防,多少缺乏一些常识,咳,他或许需要委婉的教教她。
天微微变亮,忘机睡眼朦胧地看着穿戴整齐,又重新恢复那副端庄沉稳模样的伏念,纤长浓密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粉唇微启,终究还是扭过头,什么都没说。
“我们独处时,那些礼仪规矩我都不在意,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不希望你被人非议,所以不能让人看见我从这里出去。”伏念的样子就好像循循善诱在教小孩子一般,十足十的哄着忘机,她大约不知道他从未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想彻底解决很简单,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就会向小圣贤庄上下,乃至整个江湖言明对你的倾慕,更不介意再进一步,与你结两姓之好,你愿意吗?”
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只需要忘机一个细微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神态变化,伏念就能察觉她的心思。
伏念给出的理由从来不会没有合理性,忘机知道他的做法合理,但她就是看他刚刚那种毫无波澜的模样不舒服。不过,她得承认,自己这是又一次迁怒,她从前对他们的态度似乎跟伏念没什么区别,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一模一样,所以忘机把头转过去,试图避开他超凡脱俗的洞察力,随意地扯开话题,微嗔一句,“是你把我吵醒了。”
但听到伏念后面的话,忘机便睡意全无了,语气困惑而又诚恳地问道,“你不觉得谈这个太早了么?还是说,昨天晚上我的那些话你都忘了?你…你的性格,做事不可能如此随意,对吧?”
这并不是忘机的伪装,她的内心正如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平静,伏念是第一个正式且明确对着她提出这种请求的人,不是暗示性的,不是间接的,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她忍不住去看伏念脸上的表情,刚好对上他了然于心的平静模样,那神色表现出他对她的不愿意早已心知肚明。
“我…没有想过这个。而且…你明明才刚认识我,为什么这么…不能理解。”忘机坐在床上,曲起膝盖,手撑在上面,抵着额头,似乎有些无措,她深刻的意识到伏念对她的深刻感情。
其他人从来没有提过,仿佛有着无言的默契,她亦是如此,对他们来说,每个人都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没人会去在意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显得,显得恪守礼仪的伏念如此奇怪。
“时不我待,岁不我与,错过了就不一定还有机会,做事稳重不代表我不果断,难道犹豫就等于深思熟虑吗?”伏念叹了口气,忍不住捏住忘机的秀鼻,半是无奈半是生气道,“你觉得我性格如此,就更该相信我做的决定是认真的,这才合理吧?”
忘机点点头,任凭伏念靠近,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嗯。”
“邂逅相遇,见之不忘,再会即是倾心。”这句话,伏念弯腰几乎是贴着忘机的耳朵诉说道,手指顺势挑起一缕她披散如瀑的青丝,站回去后,语调里多少有些似笑非笑,“你该对自己的吸引力多少有点意识,我想应该有其他人也倾慕于你,难道不曾向你提过婚嫁之事?”
看着忘机一脸无辜的在那里眨眼睛,但就是不说话,伏念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便略过这个话题,他不会在背后评判别人什么,至于忘机说她没想过,他却是相信的。
“据我所知,你的辈分再往上,天宗是没有女弟子的,若家中没有女性长辈,想不到这些事很正常。”说这话的时候,知道忘机能坦然面对是一回事,伏念心疼她又是另一回事,他继续解释,“你才将要及笄,我原本也是不打算提的,试图留你在小圣贤庄,便是我退而求其次。可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就把全部的想法都告诉你,呵,至于能不能实现,就要你给我答案了。”
伏念是因为忘机刚才的神情,察觉出她的异样,所以才临时决定说出来的。这种格外敏感的心思与她随心所欲的性格看似不相符,实则是他最想看到的反应,他不希望忘机对他的感情是浮于表面的。
他想接触她内心深处,简单来说,想要忘机信任他对她的爱和包容,从而表现出随心所欲,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而不是那种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随心所欲,不在乎往往等同于不喜欢。
“事实上,在一见钟情于你以后,这事我就决定好了。对我而言,成家不是必须的,所以一旦我认定,就断然不会犹豫,我喜欢一个人这种可能本身就足够低。而恰当的时间就该做恰当的事,有什么需要瞻前顾后的?如果不想聘你为妻,那我根本就不算心悦你,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所以,看着我,相信我。”伏念一字一句郑重地说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知道肯定会被拒绝,忘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