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选择退一步,他装作体贴说愿意当做幼时的承诺不存在,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接近她,让她对他心动就好。可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一天而已,他做梦都没想到,不过就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被太子捷足先登了。他多么后悔,那时为何不再无耻一些,他在想,若是他真的强迫洇洇履行幼时的承诺,她是否会同意。姜唯洇脸颊微垂,似乎在认真想这个问题。时间对程楚暮来说,犹如静止了一般。而姜唯洇实则并没有想多久,她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愿意的。”程楚暮心里猛地一沉,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更多,还是失落更多。他执着地问:“为何?这可是你自小答应我的事。”姜唯洇抬眸看他,眼眸澄澈道:“你还记得幼时我们约定了这件事后的后续吗?”后续?程楚暮蹙眉,一时半会也并未想起来。姜唯洇继续道:“本来我也忘了的,但你那天提起幼时的承诺,我才想起来的。”“宁老夫人说过你不可以娶我,我不过就是个借住在宁家的外人,楚暮将来会有与你更般配的姑娘成家的。那时候你说了句:好吧。”程楚暮面露诧异,想了许久,经她提起,才隐约记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他急忙解释:“洇洇,那时我年岁小,什么都不懂的,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你别当真。”那时候他的确拉着姜唯洇去见了外祖母说长大要娶她,外祖母当他孩子心性,便哄了几句说以后会有更适合他的姑娘。他那时年岁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外祖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姜唯洇笑了笑:“没事啦,反正我那时候也是年岁小什么都不懂。”她还继续安慰程楚暮,“你不要当真,反正都是儿时戏言。”程楚暮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洇洇始终不明白他的心意,始终以为他只是为了履行幼时的承诺才要娶她。他从未走进过她的心里,她竟是一直天真地将他当做幼时玩伴对待的。所以她才能这般坦荡,对他永远维持着笑意,就像朋友一般,没有多余的位置。夜幕降临,饭菜香四溢。赐婚圣旨下来后,姜重阶心里烦的连晚饭都吃不下了,望着面前可爱的女儿,心里愈发的不舍。好不容易日子才稳定下来,女儿才与他团聚,竟是莫名其妙要嫁人了。太子行事是半点都没考虑过他这老父亲的感受。姜唯洇吃饭时,都感觉父亲时不时幽怨看着她,弄得她浑身发寒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顿晚饭在沉默中用完。姜唯洇正想溜走,回屋去休息,她起身道:“爹爹,我……”话未说话,下人传话道:“太子殿下来了。”姜唯洇下意识扭过头去看门口的方向。姜重阶“啪”地一下放下碗筷,冷声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就这么迫不及待?婚事才定下,她就想跟着太子跑了?姜唯洇:“……”她爹怎么了啊,脾气忽然这么大。作者有话说:不急不急,结婚快了,就在明天的内容里吧。 78◎洇洇,你就真的这么急?◎厅内正在用晚饭, 显然谢斐来的不是时候。姜重阶和孟时景起身行礼,虽说婚事定下后,谢斐也算姜重阶的女婿了, 但他打心底没那么快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嫁了出去,不免对太子都有些怨言。是以也并没有把谢斐当女婿看待。姜重阶十分生硬地道:“殿下请坐。”谢斐道:“不必了, 姜先生, 孤今日过来是想找私下洇洇说几句话。”姜重阶尽量维持着笑容:“这都入夜了, 太子殿下还来找姜某的女儿,恐怕不合适吧?这对姑娘家是否太失礼了?”到底男女有别,即便定下了婚约, 也没有夜里来幽会的事, 况且还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坦然地提出要求。谢斐面色不改,直言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初在东宫时,令嫒便与孤时常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姜唯洇当即警铃大响, 动作疾速地扑上去搂住了谢斐的脖颈。她这个动作做出来, 厅内登时寂静到落针可闻。
姜重阶和孟时景互看一眼, 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姜重阶更是脸色阴沉的难看。“洇洇, 你就真的这么急?”姜唯洇:“……”她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没有比她还要冤枉的情况了。方才她太害怕殿下直接将当初她在东宫对他做的那些事,一字不漏的告诉父兄,这才吓得连忙扑上去想要捂住他的嘴唇。谁知谢斐生的太高大,她又急急忙忙扑上去, 嘴巴没能捂住,反而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 成了这幅投怀送抱的姿势。谢斐反而还顺势搂了一把她的腰, 将她放下来, 淡声道:“不急, 现在人多。”姜重阶听不下去了,气得深吸一口气。随后背过身,道:“你们有话就快去说,不要耽搁太久了。”谢斐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手心滑到姜唯洇的右手上,捏了捏她的手指,眉梢一扬,便将她带了出去。姜唯洇一句话都没能说,就被自己父亲赶到了谢斐这边。二人离去后,孟时景问道:“父亲,这夜都深了,您就放心洇洇和殿下独处?”姜重阶讽笑,“你看你妹妹,都扑上去抱着人家了,恐怕早就想嫁进东宫了。况且殿下也不是那般趁人之危的小人,想必是未婚夫妇二人有些私密话要说。”孟时景摸了摸鼻尖,他怎么觉得妹妹不像是迫不及待抱上去,而是手滑的啊?但父亲现在深陷女儿要嫁人的伤感中,哪里看得出这些。车厢内,刚进来时车内一片漆黑。姜唯洇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先一步将烛台点亮,昏黄的烛光瞬间将方才暗沉的车厢照亮。谢斐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