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好养病,就先行告辞了。
伏玥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熟悉地点点头,看着经纪人气得走路都铿锵有力的背影,她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你看,现在谁都讨厌你了。”
另一边,宋宛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迅速报了警,人已经押送警方。只是因为身份,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那人是关教授的得意门生,从本科一手提拨起来的。说是对我的题材很感兴趣,于是借着人情塞进来。”
哪知学术高超,道德却低下。法律摆在眼前,宋宛却犯了难。
就算将人送进去,也会被他的后台想方设法捞出来。
段昱时倒是慈祥,头次有点长辈的模样,直接让她别管了,收集好证据准备告他杀人未遂就好。
宋宛听得心头直跳,要知道强奸和谋杀不是一个概念。
“那关教授……”
“就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他吸着烟,面上不显,但光是凭借吐出来的烟雾就知道他其实烦到了极点,“学术界也不该有这样的害虫。”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没有把柄,既然那人有保护伞,那段昱时就想尽办法拉他下马。
对工作室的段导来说或许并不容易。
可偏偏他是段家的人。
*
“就为了一个小姑娘,你就做的这样难看。”
段舒华踩着石阶而上,最近正逢春雨时节,上山之路湿滑难走。只是这青山重重,绿意翻涌,又怎能阻碍她踏青的心情。
段昱时也跟着前来了。
最近网上新闻不断,不是说上面准备彻查大学学风建设,就是在八卦知名院校影视学院院长被撤职的事情。连带着那老头麾下的几个研究生一起遭殃。
段舒华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干戈,心里好奇便去查了查,查到最后,哭笑不得。
“段家的一切都会是你和望舒的,我不怪你这般冲动。”
段舒华手里捏着串佛珠,从上山至今,已经在她手里轮回数次。
“只是凡事皆有因有果,你破坏了他原本的命数,让他提前坠入地狱的同时,也破坏了那位小姑娘的命数。”
她老神在在地说着,段昱时倒没怎么听进去。
母亲自年纪大了之后便对佛教产生了无穷的信奉,他明白有些信仰是他所不能够体会,只是命数?他可从来不信命。
那位住持在门口迎接香火客,看见段舒华却像看见老友,两人一阵攀谈叙旧后,他亲自将人引进庙中。
“上回捐赠的善款,让后山那群孩子得以有厚衣服过冬。新年的时候您没来,他们自发做了贺图,说要送给您。”
多是些劣质蜡笔涂抹而成的小儿图画,放在常年幽居的寺庙当中,难免有些潮湿生霉。可段舒华捧在手里一副一副地看,喜欢得紧。
拜完了观音菩萨,段舒华习惯到内殿去念一会经。她知道段昱时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所以任由他跪在菩萨跟前,自己先离开了。
那如山般的脊背就要埋进地里,住持在身后看了许久,终于等到他抬头。
“老衲还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见小段少爷了。”
他小时候调皮多动,每每家人来拜佛烧香,他总是推脱逃跑。但总有那么几次是被抓到的,被拉着扯着哄着到这菩萨跟前来。
住持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还对他的出言不逊记忆犹新。
许是无欲无求,许是信自己命不由天,也许是少年郎天生的肆意张扬,总之,在他和段昱时相遇的寥寥几面里,这个年轻人留给他的印象都是鲜明的。
见他沉默,住持安静地微微鞠躬,在告辞前留下一句,“心诚则灵。”
……
段昱时从来不信佛。
他没有信仰,不相信神魔和佛祖能够实现渺小心愿,更不相信平安富贵只依靠摇签和祈愿。
不过是庸俗世人无力托起拥有巨大欲望的自我,或者无法带给在意的人事足够的保护所编织出来的烂漫理由,并将其具象化罢了。
可过去她不在的那几年里,每每家中采访寺庙,捐赠香火,他都贴身跟随且毫不吝啬。
小时候被他酸言讽刺过的住持都为此觉得惊奇。
看着那表情虔诚的人,双手合十,跪在那巨大的金身像面前,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老和尚问他:“你认了吗?”
他却道,“不认。”
初初不觉,后才明白,何为“情深缘浅”。
有情人就像有了弱点。
他终于还是在这人身上看见了有所求。
男人一言不发,闭着眼睛猜不出思绪。
他四周是袅袅白雾,不绝的香火营造出神秘梦境,耳边是檐下雨,身前是天上仙,佛祖在上,倘若真的有神明……
我只要她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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