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那么可怜,早早地失去了双亲。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时衾接到傅晏辞打来的电话,抱歉说他回不来。
她抿了抿唇,想生气,又舍不得朝他生气,只能语气故作轻松,表示理解。
挂了电话,心里只余下难以言明的失望。
她像是往常一样,捧一束玫瑰到了墓园,一个人在墓园里坐了一天。
好在今年的天气好。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温暖如春。
这么好的天气,多适合让爸爸妈妈见一见傅晏辞啊。
等下次吧,时衾想。
太阳自西快要落下,时衾脑袋枕在墓碑上,又睡着了。
她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叫醒。
“衿衿。”
男人的声音低缓沉沉。
“天快黑了,别在墓园待太久。”
时衾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知道了。”她轻轻说。
挂了电话,她继续坐在地上不动。
没了阳光照耀,青石板的凉意隔着厚厚的衣服透了进来。
傅晏辞在老槐树下,目光沉沉,凝视远处墓园里的那一抹小点。
小姑娘不听话,嘴上跟他说知道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抗拒。
最后一班从墓园回市区的公交车快发车。
傅晏辞又打电话去催。
“回了吗?”
时衾觉得他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打了两个电话,好像是知道她不会乖乖回去一样。
她不会说谎,抿抿唇,老老实实地答:“没有。”
“快回吧,要赶不上车了。”
时衾不吭声,想说如果你在的话,她想陪爸爸妈妈多久就能陪多久了,不用担心回不去。
对面久久不回话。
“听到没有。”傅晏辞问。
时衾手撑在地上站起来。
因为起得猛了,她头晕目眩,不小心摔了一觉,额头磕在了墓碑旁的石柱子上,光听声音就觉得疼。
傅晏辞看见她摔跤了,眸色收紧。
“听到了。”时衾的声音如常,轻轻淡淡,“我回去了。”
傅晏辞沉默不语,明明她刚才摔得那样狠,却一声也没出。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揪得更难受了。
时衾手捂着额头,眼前还是一片白色,缓和了好久,才慢腾腾地往墓园外走,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墓园的停车场里,停了一辆黑色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