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显得苍白?,唇也格外地红。
他身上的衣袍并未系整齐,露出一大片胸膛来,就这么?慵懒而恣意?地坐在那?。
朦胧夜色下,乍一看倒有些勾人,像聊斋里吃人的男妖精。
沈栀栀问:“大人用晚膳了吗?”
“有何事?”裴沅祯反问。
“哦,该换药了。”沈栀栀说?。
裴沅祯此前在别庄跟人打斗,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道很长的口子。裴沅祯也不知有什么?毛病,还不许旁人给他换药,非得让她?来。
是以,这些天都是沈栀栀早晚帮他换的。
裴沅祯“嗯”了声。
沈栀栀端着药和纱布走过去。先是帮他把衣袍解开,然后熟稔地用帕子把洇出的血擦去,再从瓷瓶里取出药粉一点一点地洒在上面,最后帮他绑上纱布。
不知裴沅祯何时睁开了眼,沈栀栀忙完,一抬头冷不防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心下一跳。
“大人这么?看我做什么??”沈栀栀问。
“沈栀栀”裴沅祯的声音有些沙哑,对她?说?:“我今天有点累。”
也不知是不是沈栀栀的错觉,他轻柔的语气中,似乎还含着点依赖。
他气息粗重,又?说?了遍:“我有点累,你别走了。”
沈栀栀狐疑看了他一会?,随后抬手探向他的额头。
那?里,滚烫。
沈栀栀抬手探裴沅祯额头, 皮肤滚烫,顿时一惊。
“大人,你?生病了。”她说。
裴沅祯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对生病之事置若罔闻。
沈栀栀却?是面色着?急,记得上回在荷县客栈裴沅祯就病过一次,先是高热后又咳嗽, 拖拖拉拉地病了许久。
她放下东西,欲出门请大夫。然而才转身, 手腕就被?人攥住。
沈栀栀扭头。
裴沅祯神色些许殷切:“你?去?哪?”
这一刻的裴沅祯, 莫名令沈栀栀想?起阿檀来,阿檀怕她离开时就是这副模样。
她心下一软,温声安抚道:“我?不走,我?去?让人请大夫过来。”
“嗯。”裴沅祯这才缓缓放开她。
沈栀栀走到门口?, 吩咐侍卫去?请大夫,想?了想?,又让人端一盆热水进来。
她走回软榻边,见裴沅祯身上还是单薄的寝衣, 不满道:“大人,天气这般冷你?怎么还穿这么少?以为自己是铁做的不怕冷吗?好了,现在生病了你?自己受着?吧!”
她絮絮叨叨斥责, 裴沅祯却?一点也不恼, 反而老老实实任她训。
沈栀栀气闷了会, 剜他?一眼, 径直去?室内取了条毯子将他?裹住。
是真的裹。
把他?整个人包了一圈, 严严实实,跟蚕蛹似的, 只露出张俊脸。